“那好,我今天工作排的緊,時間也不多,我就結合你現在看的和你講幾句吧,現在網路上都在說我張聖傑是“張拆拆”,走到哪拆到哪,以前我拆了大半個東江,現在又在津港要推一三五工程——五個新區,兩條過江隧道,全國第一條雲軌,三個新文旅中心,都以為我在裡面賺了好多錢,搞了多少事,你們檢察院現在沒得兩反了,卻還是要查我,以為我們市裡放縱默許對他們國土部門過往的這種不履職行為,這也是我們的失職,對吧?”
這話說的太過直白,張睿明甚至自己都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直接出於這位張市長的口中,他一下愣住,都不知怎麼接話。
“張市長,我們市檢只是秉公執法,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想法,更不會對市領導有……”
張睿明的辯白在張聖傑有意無意的嗤笑聲中顯得蒼白無力,甚至讓他自己都覺得說出來都毫無可服力。
張聖傑擺擺手,打斷他道:“今天不多講你的問題了,這樣,今天主要還是講講我們市裡的想法吧……今年津港的經濟環境很困難,你應該也聽說?”
張睿明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是商場中人,但還是對今年嚴
峻的經濟寒冬有所耳聞。
“我們津港作為一個東部的“新一線”或者說“強二線”城市,過去這些年來,一直依靠的是單一的進出口外貿支撐著經濟的高速發展,可今年以來,外貿市場萎縮,經濟已經下滑到不知道什麼地步,加上前面兩任領匯出事,我們城市的大部分基礎設施與其他的一線城市已經相差太多太多,甚至就在二線城市裡面,我們也遠說不上排在上游!”
說到這裡,張睿明表示同意,他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津港人,這十幾年的時間來,除了沿海外貿區和濱江新區,津港的老城市面貌幾乎沒有什麼改善,在張聖傑接手時,津港市作為一個擁有600萬市區常住人口,500平方公里市區面積的海濱強二線城市,整個北城區內居然僅僅有一座立交橋,就是這次要拆除的城北高架。
“現在的大環境下,如果不是我強推著這幾個專案,津港的經濟會滑向什麼地步?你自己想想,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個內部資料,那個一向以靠賣糧食起家的的低階產業城市——東江,現在他們本季度的第三產業收入早已超過第一產業,以後也將沿著文化名城的路子發展,而我們津港怎麼辦?先再由著環境惡化下去?”
“不是……張市長,我們市檢也是就事論事,完全沒有擴大化的想法,就是想單純的將這筆出讓金追繳回來而已。”
“張部長,我就最後再多說一點吧,我們津港馬上就要打造”足球城市”的新名片,新形象了,蘭貴園集團也答應了一期投入,那邊專案地也已經開始動工……在這個時候,你們市檢突然對這樣一個對我們津港事業做出貢獻的集團出手,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追回一筆出讓金而已嗎?”
張聖傑說這話時,臉又轉了回去,眼下已流露出不悅的神情。
張睿明此時只能答道:“報告市長,我們市檢的確只是想督促自然資源局正確履職,早日追繳這筆出讓金,在此,我們希望市裡能理解和支援,至於其餘的那些個說法……”
他此時向張聖傑投去誠懇的目光,“我敢說都是無中生有,搬弄是非,我可以以一名檢察官的職業道德在這鄭重承諾,只要自然資源局早日追回這筆出讓金,維護人民公益,我們市檢也會全力配合市府工作,積極推動我們市的經濟發展……”
不知道是張睿明一板一眼的態度刺激到了張聖傑,亦或是他本人已經厭煩了這名檢察官冥頑不靈的態度,張聖傑一揮手,就示意要結束這場談話。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馬上就有兩名工作人員站了起來,就要引導張睿明下車,可張聖傑眉頭一皺,略一猶豫,還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以往如果有人敢阻擾我們津港的事業,那我分分鐘就要讓市局那邊好好查查這些人的經濟問題……可是對於你,張睿明,我對你還是有所瞭解的,我最後問你一句,如果接下來你還有機會,這個案子你會如何處理?”
張睿明此時已經站起身來,他沒有猶豫,鎮定的向張聖傑答道:“我還是那句話,張市長,我只會秉公執法,依法辦案,其餘的,我從來都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