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紀華就起身準備離開,張睿明也跟著起身,送他走出辦公室,兩人在一樓的大廳處分別,張睿明徑直往停在院子裡的檢察警車走去。
張睿明坐進駕駛位上,一想起這一趟毫無收穫,就忍不住想破口大罵,而想起,自己原來已經被人徹底孤立後,更是氣的右手重重的一下捶在方向盤上,如此看來,想透過省檢這邊想辦法,推動這場南迴柱公益訴訟,是行不通的了,可是,如果連這條路都行不通的話,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他在車上獨自沉思了一下,右手摩挲著裝著那沓合同的皮包,一咬牙,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在張睿明說明了把這沓合同直接託付給井才良的想法後,這次見面就遠比昨天在車上匆匆忙忙的那次直接、快捷的
多了,井才良二話沒說,直接安排他的司機到張睿明指定的位置接上他,然後開到福市城外的一個處偏僻地方,張睿明對福市原本就人生地不熟,此時見這倆臨時牌的卡宴,正往鄉野深處開去,心頭竟不免感到一陣擔憂。
這一趟應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沒想到,車前的村道漸漸開闊,轉過一個山頭,一棟巨大的巴洛克風格的山莊拔地而起,張睿明簡直都要看呆了,這……這種荒郊野嶺,居然有這樣的一座……城堡?!
駛進重重安防的院牆,走進一看,張睿明發現自己還真沒看錯,這座山莊的平面近似橄欖形,周圍有一些不規則的小塔樓;院牆內設有生活的草地、庭院。莊園外牆與天花裝飾強調曲線動態,立面多為曲折的弧形線條,簷部是帶著哥特風的雕欄,牆面非常華麗,裝飾豐富,在陽光下絢爛奪目。儘管出現在福市的僻遠城郊處,與外界的景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難免有矯揉造作之感。但設計手法純熟,用料精製,完全不是有錢就能建出來來的。
張睿明往前排井才良的司機投去了困惑的目光,這位常年服侍在省廳領導旁的貼身人物,瞬間反應過來。
“這裡是我們廳長一個朋友的葡萄酒莊,我們廳長今天剛好有幾個專案要考察,就到這裡和朋友碰了下面,等下張檢你就能見到我們廳長。”
對方回答的頗為詳細,也頗為慎重,卻透出強烈的不信任感來,張睿明有些後悔自己先前的失態,但此時也不好再收回,只是“嗯”了一下,權作回應。
車輛開到門前停下,張睿明下車後才發現,剛剛井才良司機所說不假,這裡還真是一個葡萄酒莊園,在這誇張之極的莊園後面,有一大片的葡萄種植地,而他剛下車,之前在電話裡透過幾次話的王秘書就迎了上來。
“張檢請,廳長在二樓雪茄室等你。”
張睿明點了點頭,今天這位王秘書的態度與昨天電話裡那個生硬的語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簡直無法將人與聲音聯絡上。
張睿明神情不動,跟著他往裡面走去,這座莊園的貴氣真不是假的,走進空蕩蕩的門廳,只是簡單的擺著幾幅沙發、茶几,顯得格外空曠,也更顯格調。而牆上的壁畫也顯得頗有年代感,張睿明不懂油畫,但顯然這幾幅畫並非仿品,如此看來,這間莊園的主人,身價不知凡凡。
順著旋轉階梯,張睿明來到了二樓的雪茄室,裡面井才良正瀟灑的坐在正中位置,雪茄室特有的蘊煙閣窗,將陽光分割成無數個黃金色的斑點,映的井才良臉上看不清神情。而他旁邊,坐著一位腳踩馬靴、身穿騎馬服的白鬚中年人,脖子上繫了一條頗為時尚的領巾,完全是一幅西式紳士的打扮,雖然神情安慰不動,但氣場卻令人無法忽視。看樣子應該就是這座莊園的主人了。
那主人見井才良要會客,主動起身。
“那井廳長您先談事,我下去跑兩圈,剛好試試最近剛運過來的兩匹蘇格蘭矮腳馬。”
井才良笑著點了點頭,權作回應。
那主人接著帶著笑容向張睿明走過來,客氣的伸出右手。
“你好。”
張睿明被他強大的氣場所震住,不由的也伸出手去。
“……你好,你好。”
“既然是井廳長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請隨便,我等下讓這裡管家陪張檢轉轉,而且我這有古巴的高希霸,藏了有時間了,請別客氣。”
“高……什麼?”不抽菸的張睿明有些懵了。
那主人卻笑著向旁邊侍者招了招手,那侍者開啟一個藏雪茄的儲藏箱,從裡面取出一盒精緻的雪茄來,同時遞上一個銀製的雪茄剪。
這位高深莫測的紳士,主動替張睿明剪開雪茄頭,送到他手裡,張睿明一下卻之不恭,只能接住,而後,這位紳士又用專用的長火柴替他把雪茄點上。
張睿明只得客氣的試著抽上一口。
濃烈的馥郁香氣一下嗆進張睿明的胸腔,讓他猛的一彎腰,差點嗆出眼淚,在咳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又感到一種莫名的騰空感。
這……這就是雪茄的滋味?
張睿明還來不及道謝,那主人在笑著留下句“請好好享受”後,便邁步出去了,給兩人留下談事的空間,而這短短的第一次見面,就給張睿明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人也太帥了一點吧!雖然看起來年過五十,卻如此有格調。就算原本不知道這莊園是他的私產,就只看其人的氣質、談吐,就知道這絕對是一位頂級富豪,不!這種人才是真正的貴族!
那麼,他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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