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見葉文突然又急著出來,追在後面問道:“對了,美女,你還換病房嗎?”
“換什麼換!不換了!我死都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張睿明手裡拿著電話,但外面的喧囂他都聽在耳裡,只能是一臉苦笑。
…………
沒住兩天,張睿明就閒不住了,這幾天吃得好、睡的好,日子安逸的不真實,這幾個月來第一次不用為案子跑上跑下,反而不習慣起來,中間又來了幾批慰問的各級領導,連好兄弟吳正也從三河鎮趕了過來,一見面就大罵張睿明傻X,三十多歲還這樣衝在前面,最後一個露臉機會都沒得,張睿明笑著罵胖子吳正自己不也差不多,一個人躲在偏遠山區,又有什麼能表現的呢,兩人鬥了鬥嘴,吳正直嫌醫院飯菜不好吃,慫恿張睿明和他一起溜出去,再去吃那個小飯館的津港家鄉菜,結果被眼尖的護士姐姐從電梯口攔了下來,神通廣大、能潛入最危險地帶調查的張睿明卻溜不出小小的護士站……
吳正走了之後,張睿明日子又無聊起來,葉文倒真耍起小女孩性子,這幾天真不到張睿明病房來了,微信上發訊息也不理。
這樣也好,畢竟張睿明不是傻子,這女孩對自己的心思哪裡會看不出,自己已經結婚了,對她的冷漠拒絕反而是最好的溫柔了吧。
想到葉文,張睿明有點心煩,他準備去走走,突然想起之前王援朝也是帶女兒在這個醫院做檢查透析,剛想打電話,腦海裡又浮現出吳小琴的淒涼身影來,胸口一窒,但還是撥通了電話。
王援朝剛好今天帶女兒在腎內科做檢查,聽張睿明說要來看看自己,誠惶誠恐的連說自己過來,張睿明沒跟他客氣,直接問清楚位置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見到王援朝時,他正幫女兒排隊買藥,張睿明打著繃帶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差點沒驚掉下巴。
“張檢,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的?”
張睿明沒好氣的想到:“還不是因為幫你們這些當事人追贓款,不然自己早就從這案子裡抽身了,如果不是為了追查劉工,自己怎麼會深陷險地。”
王援朝一頭霧水,張睿明不想讓這老實人知道自己是因為調查南江集團才負傷,他怕王援朝有心理負擔,隨便找個原因就忽悠過去了,他主要的想把案子的情況和他講了一下,讓老王到時出庭也更有信心。
“南江集團的錢款基本上追回來了,這樣你在最後的執行時也能站在更有利的位置,現在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女兒,少喝點酒啊。”
張睿明陪王援朝聊了許久,這個案子走到最後,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執行能落到實處,受害人都能得到醫治,三河鎮能回覆往日的青山綠水,東江市的大米在市場上也能早日重拾品牌來。
聊到下午四點,張睿明才在王援朝的千恩萬謝中回到自己病房,每一位當事人的肯定是這一行少有的溫情時刻,張睿明剛體會不久,一踏進病房,就看到三位陌生又眼熟的訪客,正身穿檢察官制服笑著望著自己。
張睿明明明覺得見過領隊的一人,但就是一下想不起來,先趕緊一一握手,抓緊時間絞盡腦汁想對方名字,這三位看制服都是南州省檢察院,可自己都不認識啊,想了一圈只能尷尬問道:“請問……是哪位……領導?”
“這位是紀華啊!你自己處長都不認識啦?”旁邊一位漂亮的書記員見張睿明居然不認識他自己的頂頭上司,忍不住笑道。
“哦!哦!紀處不好意思,這次我從高處摔到水裡,腦子不太靈光”張睿明趕緊找個理由補救眼前的尷尬局面,其實也不怪他,這次借調省檢,他總共只去了省檢大樓一次,這頂頭上司——行政檢察處的副處長紀華雖然說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但是當天報到後,立刻就把張睿明發配到省委專案組來了,行李都沒放就直接上了省裡開往東江的大巴車,他和這紀華也只一面之交,此時認不出倒挺正常。
“這兩位都是省檢宣傳處的兄弟,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代表省檢歐檢察長等領導的意思,特意來慰問看望你的……”紀華倒不介意,他簡單向張睿明介紹了隨行的兩人,就坐下開始慰問來。
機關單位的慰問程式基本都是同一個流程,握手,聊兩句,然後拍照,基本都差不多,只是隨著領導級別不同,隨行人員有增減,有點像旅遊團進景區。
紀華坐著和張睿明聊了一會兒,主要還是鼓勵和讚揚張睿明這次潛入調查、因工負傷的傑出表現,旁邊兩位宣傳處的正不停給兩人拍照。
說了一段時間,張睿明突然打斷紀華,提出了一個要求:“紀檢,這些獎勵和認可,我很感謝省檢的領導,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領導能夠考慮。”
紀華倒是沒想到張睿明會主動提出要求,笑著說道:“沒事,你儘管講,只要條件允許,省檢領導都會考慮的。”
見紀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張睿明坦然答道:“我希望能參加這次南江集團案的庭審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