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靚那個電話打的真不是時候,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凌晨12點,被一個美女打電話到家裡,把女兒、老婆都給吵醒了,當著妻女的面,這個電話怎麼接都不對。
張睿明好不容易敷衍過去,掛了電話,剛準備關燈睡覺,此時卻發現妻子唐詩正雙手抱胸,氣勢凌人的望著自己。
“哪個啊?又是那個女孩?這麼晚打電話來?”唐詩的聲音冷冰冰的,明顯有了意見。
“單位同事,她男朋友喝醉了,想要我去幫她背。”張睿明小聲說道,一邊輕輕拍了拍旁邊重新睡著的女兒的背。
“呵,不錯啊,又換人了,是不是真的同事啊?”
“不信,你把手機拿去看就是了。”張睿明有點不耐煩了,他把手機遞了過去,他最不喜歡這種夫妻間層層審查的氛圍,女人一過三十,彷彿有統一培訓一般,紛紛選修起偵查課來,個個具備了敏銳的偵查意識與手段,對老公附近出現的一切異性都抱著高度的警惕性。
而凡事有因必有果,有陰就有陽,一些本就花心的男人被日益加強的監管逼出了更高明的反偵查意識與技術,夫妻兩人之間就像一部日益精彩的諜戰劇,而劇情的最後通常都是以離婚為結局的悲慘落幕。
大部分的婚姻都是以愛情開頭,以轉化為親情而結尾,雄性荷爾蒙與多巴胺會分泌的愈來愈少,而房價、教育、醫療、會連同柴米油鹽這些瑣事會讓婚紗照上的甜蜜笑容慢慢淡去。
張睿明不想這樣,他一直奉行是夫妻間絕對的坦誠與忠誠。
而此刻,張睿明對這句話體會更深,現在唐詩又在懷疑自己,加上這起案子遇到瓶頸期,這讓他感到很煩躁,突然有一瞬間,葉文的倩影從他腦海裡浮現出來,“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自從上次醉酒後,就一直沒有葉文的訊息了……”
這時唐詩一把從他手裡把手機拿過去,真的翻看起他的通話記錄和手機資訊來,張睿明翻身拿過一本書,一頁一頁,隨便看著,等著妻子檢查完。
“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過了幾分鐘,見唐詩沒翻出什麼,張睿明調侃道。
“哼,這次算你過關,但以後,你那個小姑娘同事,你也不準私自和人聯絡。”
張睿明答應好,幫女兒蓋好被子,轉身把燈關了。
…………
週一一大早,眾人在市政府門口集合,準備召開扶貧工作誓師大會,政法口的部門基本上都來齊了,司法局、法院、檢察院、公安局。一大片制服在陽光下熠熠發光,蔚為壯觀,其中警服是最多的,警察數量本就是公務員裡第一多的,張靚一邊跟著張睿明列隊等著領導講話,一邊小腦袋四處轉著,打量著陳捷在哪裡。
那天之後,陳捷就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張靚不知道是那局長對自己醉倒在一個姑娘家家的事感到頗為丟臉,還是工作太忙,她一直沒等到陳捷的聯絡,作為一個戀愛中的女孩子,保持被動是她的天性,她當然也沒有去主動聯絡陳捷。
即使她有點想念那晚吐露心聲的大男孩。
“看什麼呢?”張睿明回頭瞟了一眼張靚。
“沒看什麼啊。”
“找你男朋友呢?喏,在前面呢,那麼高一個鴕鳥腦袋你都看不到?”張睿明一邊指著前面十幾米地方一個穿警服的身影,一邊說道。
“啊,哪呢?……”張靚循著張睿明的指示望去,真看到陳捷高高大大的背影,正領頭站在一大隊公安前面,果然是他,哎,等下,好像又中套路了。
“……哎呀,誰說是我男朋友了?!”
張靚一邊說,一邊幾記粉拳砸在張睿明肩上。張睿明笑著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沒一點領導架子,同事間經常互相開玩笑,民行科裡氣氛越來越融洽,相處時間久了,他也是越來越瞭解自己這個年輕的美女下屬,張靚是典型的顏值控,又喜歡口是心非,現在這麼緊張,再說,那天晚上都和陳捷喝成那樣了,兩人肯定是成了。
時間一到,幾位市裡的大領匯出來,在主席臺上講了大段話,搞完扶貧動員,接著,陳捷等幾位帶隊領導又到臺上,做這次扶貧工作的表率發言,勢要一舉扭轉對口貧苦地區的現狀,將精準扶貧工作落到實處……
今天市裡幾個大媒體都來了,電視臺的記者甚至用起了大型搖臂,攝像頭在高空中對著人群,掃了幾遍,長鏡頭一遍遍對著市裡領導拉近拉遠,幾條橫幅從市政府樓上鋪下來,這次誓師動員會的規格甚高,氣勢頗為恢宏,一看是這陣仗,下面列隊的各單位人員,人人都站的筆直,動都不敢動。
隨著參與扶貧的全體工作組員,齊聲喊完了口號,這次大會的流程算走完了,眾人潮水般散開,按不同單位、不同地點,登上不同扶貧組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