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館一週年慶典這一天,挽鏡特意選了一條紅裙子,因為沈臨殊說女主人要主動討個好彩頭。
挽鏡換好裙子從房間出來,看到沈臨殊靠著大樹,手裡把玩著手裡的一個小盒子,樣子專注。
經歷了這麼多,甚至是過了這麼多年,挽鏡看他感覺,竟然還是如初見一般。
除了那件事……
沈臨殊養傷的那段時間,他們面對彼此的時候,都很沉默。
那不是因為恨,也不是因為怨,而是單純因為事情的真相,也是單純的因為那個人是彼此。
有一天晚上,挽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轉身就看到對面病床的沈臨殊正在看著自己。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渴求,晶晶亮亮的,看的挽鏡心裡不是滋味。
挽鏡壓抑了那麼久,問他:“為什麼要告訴我?”
她真的情願他一輩子也不說,就這樣讓她把這件事掩埋,變成永遠都不會再讓她看到的傷疤。
沈臨殊沉默了好久,他慢慢垂下眼簾,遮擋住了眼裡的許多情緒,他說:“因為我愛你。”
就是這簡單的五個字,讓挽鏡下了很大的決心。
然而,事實也向她證明了她的這一次勇敢是正確的。
沈臨殊出院之後,見了一次任書記,把很多的事情都做了最後的了結;他還把南楓報社全權交給李賀文大理,自己就當個掛名總裁;至於和沈家的恩恩怨怨,伴隨著沈氏集團的國有化,也畫上了句號。
就這樣,沈臨殊帶著挽鏡來麗江安家。
他親自操刀設計,為她開了一家“留住照相館”。
這裡面展示陳列著挽鏡拍過的許過照片。他基本上在每個照片後面都寫上了自己的幾句感悟,然後再製成明信片。沒想到,這些明信片受到很多人的喜愛,甚至還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攝影愛好者。
就這樣,照相館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名氣也越來越大。
“楊波他們是不是已經來了?”挽鏡跨出門檻的時候,問道。
沈臨殊連忙把小盒子塞進口袋裡,快步迎著挽鏡走去,笑著說:“來了。不過藍心雨孕期反應比較大,楊波先帶著她去汪姐客棧裡休息了。”
挽鏡點點頭,她和沈臨殊還是有點兒疏離,可她卻知道自己很愛他,根本也離不開他。
“我們現在過去嗎?”沈臨殊牽住挽鏡的手,“下午我們再帶他們來館裡參觀。”
挽鏡安靜的讓他握著手,和他一起回了客棧。
剛推門,裡面就傳來藍心雨的聲音:“都怨你!我那麼年輕,誰要生孩子啊?這下好了,我來麗江是度假的,你讓我揣個球!真是氣死我了,我——嘔!”
“哎呦,我的祖宗啊。”楊波趕緊給她端著嘔吐袋,“你這張嘴消停會兒啊,說不定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藍心雨氣的牙根癢癢,可沒辦法,肚子的才是真祖宗,更是她的心肝寶貝。
“沒想到玩遍天下無敵手的小楊總,也會有今天。”沈臨殊笑著走進客廳,看楊波那副妻管嚴的模樣,不住的搖頭。
“你大爺的!”楊波爆了句粗口,雙手依舊老老實實的捧著嘔吐袋,“等你要當爹的時候,看我分分鐘噎死你!”
沈臨殊笑容更甚,但餘光卻是瞥了一眼挽鏡,他想知道挽鏡聽到“孩子”問題的時候,是個什麼反應。
而這個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要是知道楊太太反應這麼大,就不讓你們折騰這一趟了。”挽鏡抱歉的說,“我扶楊太太上去休息吧?”
楊波順著藍心雨的背,心裡一個勁兒的給挽鏡點贊,心道可趕緊把這祖宗給弄走,他的耳根子也清靜一些。
“我沒事。”藍心雨用紙巾擦擦嘴,“天天在家養胎,憋都憋死了。我巴不得出來感受一下新鮮空氣。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不可以帶我在附近轉轉?”
“不行。”楊波立刻說,“你別以為過了前三個月就完事了。老實點兒。”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給一邊兒待著去!來,我們出去!”藍心雨霸氣的“邀請”了挽鏡。
於是,客廳裡剩下了沈臨殊和楊波。
“你可以啊!”楊波笑著道,“幹報社可以,幹個照相館也風生水起!公司裡的那幫小姑娘天天刷抖音,都說要來你的照相館!怎麼著?走網紅路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