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冷冷,吹動著母女二人的髮絲,讓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交織在一起。
挽鏡的心裡憋著一口氣,像是岩漿等待著火山噴發的那一刻。
她真想知道她對媽媽而言,究竟算是什麼?是她年輕風流的一時惡果,還是她進入林家的工具?又或者,是個還不能丟棄的仇人。
可挽鏡什麼也沒說,她知道她說了也沒用。
孟婷的到訪肯定是林清晏想出來的招數,為的就是給她的生活雪上加霜。
“不賣就是不賣。”挽鏡雙眼通紅,聲音裡卻不曾懦弱,“那房子是奶奶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是……”
“是什麼是?你就是個傻子!”孟婷毫不客氣的打斷挽鏡的話,“你要是聰明,趁著現在年輕貌美找個有錢的嫁了,我也不會逼你賣房子不是?”
錢、錢、錢。
孟婷嘴裡永遠只有錢。
“您到底為什麼要生我呢?”挽鏡終於忍不住問她,“是不是在您眼裡,我就是個生錢的機器?”
“你這是什麼話?”
孟婷不大高興,瞪著挽鏡蒼白的臉色,本想繼續罵上幾句,可轉而心裡又想:女兒素來心軟。她只要先把人哄好了,後面的事情,自然是乖乖聽她的話。
“媽剛才有點兒著急了。”孟婷變臉笑了起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兩年沒見,媽過的也是不好。現在寶貝女兒回來了,我就有主心骨了。你去收拾收拾東西,跟媽回家!花錢住這裡做什麼?”
挽鏡看著孟婷的笑容,簡直是寒毛直豎,下意識的就搖頭直往後退。
“你這孩子!都回來了,不跟媽走,非……”孟婷話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她不耐煩的瞧了一眼電話號碼,卻是頓時臉色不善,馬上轉身走遠了幾步接通電話。
挽鏡看孟婷的舉動,覺得不太對勁兒。
她本想趁著這機會趕緊跑回房間,能躲一時是一時。可她卻又沒走,因為有些不放心媽媽。
“是,陳爺!”孟婷半捂著嘴巴,點頭哈腰的應和道,“您都開口了,我哪裡敢不從呢?而且您這也是……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
孟婷結束通話電話,發現自己的手心裡都是汗……她後怕的往身上蹭蹭汗漬,甚至是忘了身後還站著她的女兒,也忘了向她要錢。
沒做任何停留,孟婷急匆匆的離開。
挽鏡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想要上前把人叫住問問。可無奈孟婷就像是腳底生風一樣,跑到馬路上,叫了輛計程車就走了。
剛才的母女相見,彷彿是一場夢。
……
會所包廂裡,樂聲正酣。
沈臨殊一個人坐在沙發的角落裡,手指間夾著還剩下一半的香菸,任由它自燃。
“沈總,您今天遲到了,是不是該自罰一杯?”穿著嫩粉色吊帶裙的妙齡女郎往沈臨殊的身上蹭著,軟軟綿綿的,手感相當的好。
沈臨殊瞥了女郎一眼,勾唇一笑,把手裡的煙遞到她的嘴邊。
女郎被這一笑迷得暈頭轉向,覺得這麼妖孽的男人,別說還是個鑽石王老五,哪怕是個窮光蛋,她也願意伺候!
“沈總~”女郎嗲到了骨子裡,朱唇微起把煙含住,“人家是要罰你的嘛。怎麼倒成了……”
沈臨殊笑容不減,可說出來的話卻只有一個“滾”字。
女郎一愣,臉色也“唰”的就白了,是被沈臨殊給嚇的。
“臨殊,你這是幹什麼啊!”坐在桌子上唱歌的楊波把話筒一扔,走到了沈臨殊面前,“出來玩,你能不能不黑臉啊?”
沈臨殊煩躁的又掏出了一根菸,楊波見狀,狗腿的給他點上。
把呆若木雞的女郎掃走,楊波坐在了沈臨殊的身邊,賊兮兮的說:“我知道你有那啥情節!剛才纏著你的這個不是,我給你找了倆,一會兒你挑挑?”
沈臨殊不語,默了一會兒,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