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大明風雨飄搖之際,郕王朱祁鈺臨危授命,擔負起了挽救大明於危亡的這個重若萬鈞的重擔。
皇帝登基過程繁瑣複雜,更不能馬虎大意,即便是如今形勢危急也容不得絲毫簡縮隨意。
登基大典正在緊張的籌備著,但是眼前需要解決的還是大明目前所需要面臨的危局,瓦剌大軍挾持正統皇帝扣關,京師危機,處處都需要快速解決。
大朝如今是天天不斷,即便是確定了身份,在沒有徹底登基為帝之前,朱祁鈺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哪怕他熟知歷史,但是他的任何一個舉措就有可能改變歷史。
這一日,大朝會進行了到了末端,毫無疑問,此次商議又是以明日再議結束,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能夠提出有效的處事手段。
忍了許久的朱祁鈺終究是坐不住了。
一直都在充當吉祥物,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的朱祁鈺站了起來,他目光一掃下面的大臣,正聲說道:“眾卿,土木堡一戰,皇上成了也先的俘虜,且也先大軍並未撤軍,京師危機未結,對於也先的要挾,本王自是已祖宗基業為主,但也不會放棄救回太上皇。”
眾人點頭,對此表示認同,便是那些心存不滿,想要立刻救朱祁鎮回來的文武官員也知道不可能,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見此,朱祁鈺繼續說道:“當務之急是怎麼打退也先大軍,確保京師安全,此乃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
土木堡大敗之後,大明二十萬精銳損失殆盡,即便是有逃回來的也都被嚇破了膽,毫無再戰之力。
而京師附近雖說軍隊也不少,但大多都是老弱病殘,根本就不可能是瓦剌大軍的對手!
如何解眼前燃眉之急成了即將登基的新朝的第一個難題。
一時間,朝堂之上紛紛議論開來。
“臣建議議和,先解眼前之困局,日後在途他法。”有大臣提議,認為眼前只有議和一法,不但能夠救回被俘虜的正統皇帝,還能暫解困局。
“不行,我大明太宗皇帝曾立下祖制,不賠款,不和親,不納貢。此事絕對不行。”此提議一出便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對。
這裡說一下,永樂皇帝朱棣死後廟號太宗,成祖是明世宗朱厚樬尊稱的,後面書中便也已成祖論。
面對吵嚷的大臣,無法妥協的各種提議方法,人群中,一直沒有開口的徐珵走出朝列,掃視周邊,胸有成竹的說道:“啟奏監國,臣最近一直在夜觀星相,對照歷數,發現此為我大明立國後之大凶之兆。如果武力抗衡的話,我大明只怕是凶多吉少。此時避難的唯一辦法不是議和,也不是對抗,而是遷都南京。只有南遷,重回故都,我大明方可度過此次危機,轉危為安,還望監國早做決定。”
遷都提議一出,頓時,整個朝堂為之一靜。而後,更加喧囂的吵鬧聲轟然響起。
遷都,等同放棄了大明的整個北方地區,即便是保全了大明的半壁江山,日後想要收復又談何容易。
況且,遷都等於投降,等於不戰而逃,比割地賠款更加不堪。
面對這個提議,朝廷竟然有眾多大臣表示支援。
自然,對於這一荒唐,無稽之談的遷都也有很多大臣反對。
沉默不言的也不在少數。
各自為了各自的支援搜腸刮肚的想盡一切藉口試圖說服他人,但卻又無功而返,到了竟然演變成了口誅筆伐,相互攻訐起來。
遷都,議和,只有極少數人主戰。這在後世朱祁鈺早已知道的事情,如今親眼所見,親耳聽到心裡依舊怒火不息。
身居廟堂,執掌高位卻膽小如鼠,雖然他們考慮的問題更加全面,但是面對外敵入侵,卻依舊向著避而不戰,這已經不是怯懦的問題了。
朱祁鈺沒有表態,冷靜的看著這一切,而後向王直髮問:““王老大人認為該如何?”
“臣,臣,臣以為當另議。”王直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打還是該遷都或者議和。
其實,在心裡他是贊成遷都的,以如今的形式,打真的不一定打得贏,甚至都有王朝傾覆的可能。
議和和遷都無疑是最為穩妥的方式了。
朱祁鈺搖了搖頭,心中對於王直有了更為直觀的看法。
“於大人認為該當如何?“他又轉問于謙,其實對於于謙的回答他早已在史書上看到過,知道于謙的決絕,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建議南遷之人,該殺!”
于謙默然開口,面無表情的臉上有著讓人打心底發寒的殺氣,嚇的提出南遷的徐珵臉色發白。
一言而震懾朝堂!
滿朝文武瞬間鴉雀無聲,吃驚而意外的看著這個原本並不顯眼的兵部侍郎。
于謙冰冷的目光掃視一週,之後,他厲聲說道:“京師,乃是天下的根本,皇陵,宗廟,社稷都在這裡,如果就此遷都,大事必然不可挽回!”
“瓦剌佔據我大明大面積土地,便會愈發強盛,我大明失去大面積土地臣民,便會大大削弱實力,想要日後北伐瓦剌更加難上加難。難道諸位忘了兩宋是如何被滅的嗎?前車之鑑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