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姓林的闊太太還不瞭解我,她跟我提出要籤協議,也沒什麼奇怪的,這麼做,第一是為了在法律上跟自己撇清關係,畢竟林雨惆也說了,前面一共37位大師和她女兒接觸過,全部自殺了。
這中間她給自己惹了多少場官司,和警察周旋了多少個回合?我沒問,大概也能想象的出。
在她眼中,我可能是下一個。
第二呢,見面就提出要籤協議,她這也是為了試探我,我陳亮如果沒這本事,我肯定嚇都嚇傻了,哪敢接這茬啊?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只見林雨惆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我道:“陳師傅,這份協議麻煩你過目下,如果在你和我女兒見面後,你發生任何不測,我們家願意拿出金錢,作為你的補償,但也就止步於此了,其他法律責任,我們是無法承擔的。”
我接過那張紙,從頭到尾閱讀了一遍,抬頭看林雨惆,我留意到她的坐姿,半個屁股懸空,似乎隨時準備起身離開了。
我跟黃星野密語,徵詢他的意見,黃星野語氣有些不詳:“事而絕對是凶事,具體情況要見面看了再說。”
我對林雨惆說:“我接了。”
林雨惆:“那打擾了。”
她站起身要走,腳步在空中一僵,愣在那問我:“陳師傅,你剛才說……?”
我冷眼注視她,一字一句道:“我說我接了。”
林雨惆懷疑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道:“你……你真的敢接?”
我笑著喝了口茶:“有啥不敢的?”
林雨惆拿出筆,熟練地在協議上劃了幾個勾,我在她劃勾的地方簽字,我倆都不是墨跡的人,打起交道來彼此都舒心,我這邊剛簽完字,林雨惆就撥了個電話,對著話筒說了兩個字:
“拿錢。”
停在院外的車上,下來個小個子男人,三十來歲,寸頭,顯得很精幹,兩個眼睛往外冒精光,他手裡捏著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進屋遞給林雨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出去了。
紙袋裡面有十萬塊,這只是預付的,林雨惆說,只要我能救她女兒,她還能給我一筆看事費。
具體多少錢我沒問,估計不是小數目。
一個人如果窮日子過慣了,錢來的太快,你會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
就跟做夢一樣,偏偏你還不敢去掐大腿,你怕夢真醒來,一切都沒了。
人生如夢,每一次回首往事,都是一場心靈的蹉跎。
我把錢收下,示意林雨惆耐心等待,我獨自上樓,找了間空屋,黃老仙從身子裡竄了出來,我瞅他臉色分外難看。
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他對我道:“哪怕附在那閨女身上的東西,是一隻陰物,哪怕是三四隻陰物!咱都不怕。但那玩意說自己是陰仙,我一聽這倆字,就想起來一個恐怖的傳說。”
“你家老仙就希望,這倆字是那玩意瞎編出來,嚇唬人的。假如它真的是陰仙,那就難對付了。”
我皺著眉看黃老仙,疑惑問:“陰仙是個啥玩意?”
黃老仙臉上肌肉跳動了下,道:“也是髒東西的一種,咱們把這些東西按道行往上排,假如一個人死後,陰魂怨氣特別濃,它有機率會變成厲鬼,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在成為厲鬼後,它是可以往上修行的,厲鬼之上,有怨靈,怨靈之上,則為屍魘。”
“屍魘再往上,就是陰物了,最弱的陰物,道行也在250年以上,比如小紅。但陰物道行,最高不會超過350年。”
“一個死者的靈魂,從厲鬼演化為陰物,這中間要經歷很多腥風血雨,九死一生的大磨難,吞噬掉無數同類,日夜不休地修行鬼道,有大機緣,大造化,方才能成為最頂尖的陰物。”
“比如龍小雅,這小女娃天資不錯,可惜性子太軟,心狠不下來,修行也不夠努力,到現在才剛剛成為屍魘,你再看陰寡婦,人家早就是陰物了,這就是差距。”
的確是這樣,因為龍小雅道行實在太低,這還是我每日不斷用招魂術滋養她,她才進化為屍魘的,早在闖鬼塔那會,我就不敢再召她出來了,第一她出來也沒用,幫不上我的忙,第二,我害怕龍小雅萬一有啥閃失,我心都要傷碎。
畢竟我跟小姑娘之間,有很深感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