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韓遜突然勸慰著雲夕顏。
是啊,雲夕顏也在剛剛,宣洩了許久的壓抑,因為沒治好,遭來家屬痛恨,甚至像這次,遭來報復式的刺殺,讓她一顆仁心濟世的心,非常難過。
醫者無情,卻是最有情之人,醫者有情,卻是最無情之人。
生生死死,醫者每天都要面對,有難過卻也沒法難過,無力救治本就不是醫者的錯,以此愧疚難過,那以後又該如何大膽面對其他病症。
同為醫者的勸慰,讓雲夕顏欣慰的點點頭,一抬頭,她頓時臉色尷尬了一下,因為剛才到現在,她都是有些激動無力的靠在韓遜肩膀上。
韓遜今年三十出頭了,兩人都是大齡青年,一些身體接觸倒不至於害羞,雲夕顏點頭感謝了一下,對我說道:“小暖,你們倆要儘快去醫院。”
我順手指了指饒悲天,他因為激動掙扎,腹部的傷口已經撕裂流血了,雲夕顏立刻開啟藥箱,什麼都沒說,幫他處理傷口。
面對醫仙的以德報怨,饒悲天悲傷釋懷中,苦笑了一下,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反正你也殺成我,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你儘快離開A市吧,道門這邊,事情我會壓下去。”雲夕顏臉色平靜,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姐姐,我恍惚回到了小時候,經常被她敲我腦袋,逼著我喝藥,那段快樂的回憶,似乎永遠都回不去了。
饒悲天聽完,頓時沉默不語,他實在沒想到,雲夕顏對徹底不追究這件事,猶豫了一會,他歉意的說道:“江門那邊我不清楚,只是互相利用,幫不上你什麼。”
雲夕顏倒是不在乎,反而安慰道:“事情在擴大,你也不必牽扯其中,我想,你應該回去看看你妻子了。”
一聲看望,饒悲天長嘆一聲,神色思念而複雜,夾雜了太多的情緒。
簡單包紮好之後,雲夕顏讓我們兩人都去醫院,突然回頭對饒悲天認真說道:“如果你當年說的都是真的,過去的事也不該計較了,道門鐵扇一脈能傳到今日,也該得到正名了。”
道門鐵扇?
雲夕顏是打算幫他重回歷史?
饒悲天頓時驚愕不語,我也倍感震驚,傳統式微,三教一直大力扶植分支,即使鐵扇一脈難以傳承,但是總算有機會回到歷史,再也不會被掩埋在塵埃中。
一行人剛要扶起我和饒悲天,他突然說道:“我和小暖有幾句話要說。”
雲夕顏點點頭,跟韓遜一起出去了,李宸曦也要走,可我實在站不住,饒悲天也不介意,讓他好好扶住我,屋裡只剩下我們三人,我和李宸曦都有些好奇。
“小暖,我仇恨了十幾年,報仇幾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能在今天得到真相,徹底釋懷,恩怨消散,一切都要感謝你。”他語氣溫和,一如賣扇大叔。
仇恨已消,更是銘記了妻子的深愛,雖是孤獨,饒悲天的臉色卻是滿足和幸福。
“前輩,不用謝我,能有最好的結局,誰都願意看見。”我心情也異常的平靜,出發點是為了報恩,為了沒有顧忌的和戴安妮在一起,能圓滿結束,我是幸運的,我想,這也是傲嬌蠢萌的學姐,帶給我的幸運。
“我一直以為,報仇才是活下去唯一的方向,現在你幫我找到了新的火焰,小茹死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不再痛苦的活下去,為了她,我也該這樣活下去。”他神色平靜,那是煙消雲散之後的大徹大悟,嘴角似乎都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他隨後對我說道:“你我淵源不淺,最後更是你化解了這十幾年的恩怨誤會,我說過要送你一把扇子。”
我才明白,原來饒悲天始終記得這件事,我推辭感謝道:“前輩,這件事不比掛在心上,那把白紙扇我就很喜歡,一把扇子足夠了。”
他笑著沒理會我,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說過要送你,就一定要送,本來我是要送一把我最喜歡的摺扇,現在我改主意了。”
恩?
我和李宸曦奇怪的對視一眼,他突然從床下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古樸娟秀的木盒,上面還有粉色的吊墜,顯然是女人的東西。
這……
“你的手腕和手指,力量和靈巧都非常突出,短棍雖然合適,卻過於單調。”說著,他從木盒裡,拿出了一柄儲存整潔完好的扇子,一看就是經常保養,扇面是優雅的水藍色,可當他慢慢開啟扇子,鏘的一聲,清脆的金屬響動,頓時讓我和李宸曦驚訝了,扇骨的金色利刃立刻錚錚響動,這是一把鐵扇!而且看著顏色,是一把女人用過的鐵扇。
“前輩,這……”我驚訝的瞪大眼睛。
他溫和的笑著:“鐵扇更適合你的手腕,這是我妻子生前用過的,你讓我感受到了小茹最後對我的愛,這把扇子,送給你,小茹也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