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谷輕推房門,蘇黎正拂窗望外,手旁筆墨未乾,一幅剛寫好的字鋪在桌上。
霓彩拂嵐江月影,明眸回望蒼天。
興殤社稷問狼煙,森羅尋逆劍,永珍祭魔仙。
末路方求明鏡道,乾坤自有轍軒。
斬魂踏骨葬龍淵,盼得一夜醉,神谷已過千。
孟谷湊近,默讀了一遍問道:“這是你寫的?”
蘇黎回眸,淡淡說道:“這些日子見了太多幾千年不死的老怪物,回首這兩千年風雲往事,難免有些感傷。”
“這就是穀神大陸的滄桑史吧?”孟谷輕嘆一聲。
蘇黎嫣然一笑道:“是非成敗終歸塵土,你我記得初心,明得前路就好,其他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孟谷傻傻地點點頭,他還理解不了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二十歲女子的想法……
蘇黎見他這副模樣,略有些尷尬,岔開話題:“你就當我矯情了,隨便寫寫,你莫多想。對了,你來找我有事?說吧。”
孟谷回過神來,趕忙遞上《靈空煉體圖》,請教道:“我修習這古捲上的功法遇到些問題,過來問問你。”
蘇黎爽快地點頭答應,孟谷將他不理解的地方悉數說了一遍,期待著她解惑。
蘇黎展開古卷,仔細看了一番,笑著說道:“這鎮生靈和破空間講究的都是探氣和同調,以你對玄牝之氣操控的造詣,迅速探查到對方的本源之氣應該沒什麼難度,你只需要練習迅速與之同調,然後以最微小的異變干擾他的本源之氣流脈,這樣才能將敵人自然而然的引入你製造的幻境之中。當然了,前提必須是你對玄牝之氣的駕馭能力要比對方強大。”
孟谷聽得雲裡霧裡。蘇黎想了想說道:“你親自體驗一下就懂了,你現在好好感悟自己的玄牝之氣,記得體會其中的變化。”
孟谷呆呆點點頭。四目相對,蘇黎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孟谷瞬感身體一沉,那種感覺和當初百戰之爭對戰東皇之女趙仟凡時非常像。
他趕緊聚氣凝神,待回過神來,蘇黎已不見了……
屋內殘存著淡淡餘香,一縷清風拂過,房門輕擺,一個既像蘇黎又似薜荔多的少女盈盈而入……
“……你是?蘇黎!你不要這般戲弄我!”孟谷起初是驚訝,後來似乎又想明白了。
那少女並未搭話,而是緩緩走到他身後,一雙玉臂從後背摟至胸前,低頭輕俯在他耳邊娓娓道來,所說的都是他與薜荔多在穀神大陸共同經歷的種種往事……孟谷身體僵木,臉上表情愈發痛苦,兩行清淚劃過臉頰,愛恨情仇,殘夢撕心……
周圍空間猛然扭曲變化,蘇黎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剛才那幅光景恍然如夢。
孟谷起身,生氣地說道:“蘇黎,你不要用我的痛苦戲弄我!惡趣!”
蘇黎看著他笑笑說道:“瞳術幻境分為兩種,一種是我製造了幻境引你進入,第二種是我將你困在你自己的記憶之中。我剛才用的是第二種,所以你若是經歷了什麼痛苦,那都是你自己的心魔牽絆。”
孟谷聽後低頭不語,沉默許久。過了好一會,他調整情緒說道:“你剛才所用之法我已體會到其中幾分奧妙,受益匪淺,我還有幾處想不明白,還煩請指點。”
孟谷將幾個想不通的地方列舉出來,蘇黎見他領悟得如此之快,甚是高興,他確實是千年難遇的奇才!經過金階強者的一番指點,孟谷對鎮生靈的要點已經掌握十有八九了,接下來就是破空間了。
蘇黎說道:“空間之法極其複雜,玉階之上方能借修境之力被動催使空間之法,金階之後才有可能完全駕馭。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解析同調空間之法本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你順利使用這招破空間技法。”
“哦?姐姐快說!”孟谷興奮地看著蘇黎。
蘇黎起手凝出幾個精緻的小空間,猶如水晶般在掌間悠悠旋動,每個小空間中玄牝之氣流脈清晰可見。
她看著這幾個小空間說道:“我造了幾個穀神大陸常見的攻守空間樣版,已將它們的流脈標註出來,你拿回去死記硬背。這樣即便無法理解其中原理,也可以快速同調空間流脈,使用破空間技法。”
孟谷恍然大悟,雙手接過那幾塊小“水晶”連聲道謝。
一連三天,孟谷皆在房中不曾外出一步,眼看巔峰演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第四日,他終於出來了,敲開蘇黎房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已經背得差不多了,也有了些領悟。那個,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蘇黎看著他難為情的樣子甚是想笑,大方回道:“什麼都答應你,說吧。”
孟谷面露喜色道:“你能陪我演練一番嗎?我想體會一下《靈空煉體圖》的實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