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問話,肖歌停下腳步,點頭道,“是啊。媽,我孃家人開的店,我肯定是要去幫忙的,上一場就在做了。”
“這事情趙毅知道嗎?”
“知道啊,這兩次他都在店裡吃飯呢。”有魚有肉,吃得還可好了。
婆婆是一種質問的口氣,肖歌聽得也不太高興,加上下午還有點活幹,拿回來的麵粉也沒有提,很快就揹著簍筐出去。
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媳婦,馬玉枝怎能不瞭解她的脾氣,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等兒子晚上回來再提。
趙毅在糧站五點半下班,步行回家四十分鐘左右的腳程。
冬天日頭短,他回到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肖歌在屋簷下切豬草,妹妹趙秋萍在灶上洗鍋準備做飯。
“歌兒。”
趙毅習慣性的看見媳婦就會叫,但後面想到中午鎮上的那些事情,神色中又露出一些不高興。
現在村裡又沒電燈,肖歌看不見那麼仔細,只知道丈夫回來了,幹上手上的活就笑著對他道,“知道今天我帶什麼回來了嗎?”
趙毅正在喝水,聞言嘆了聲道,“什麼?”
“你嘆氣幹嘛?”
肖歌可見不得丈夫對自己這種態度,一直放在包裡的麵粉都不打算提了。
“沒有,就是有些累。”
趙毅將媳婦的手拉過來,感覺到她的手很涼,握在掌中不停的來回揉。
“行了,小心一會媽回來了。”
婆婆去了隔壁院的叔伯家,不然肖歌也不會給丈夫膩歪,要是看見了說是不會說,會得兩個冷眼,那樣子就像是在說自己不矜持似的。
肖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又忍不住趴在丈夫肩頭道,“我帶白麵回來了,晚上吃麵條。”
她說著進屋裡去將帶回來的麵粉拿到廚房去,之前家裡吃細糧那是得透過婆婆點頭的,現在麵粉是她拿回來的,想吃就吃,自然不需要打申請。
媳婦能拿麵粉回來,趙毅不需要想都知道是丈母孃店裡拿回來的。
他們家表面看著好像挺不錯,實際上從父親過世,自己娶親,原本有點家底也給掏空了。
娶妻這一年多家裡的花銷,還要經常補貼丈母孃那一家,趙家是母親當家,錢糧都在母親手裡捏著,但趙毅同樣也清楚家裡錢糧根本不多。
畢竟父親死後家裡除了自己全是女人,沒幹多少活,拿不了幾個工分,自己雖然能掙一點工資可怎麼管得了一家人,還得給妹妹存嫁妝。
廚房裡,十九歲的趙秋萍還明白不了哥哥的愁緒,看見嫂子拿出來麵粉還挺高興的。
“嫂子,這哪來的呢。”
趙秋萍將白麵湊到油燈下,聞著那香味兒口水都流了,除了上次大嫂家辦喜事拿回來一些東西,精細糧她好久都沒有吃過了。
“這還能哪來的,當然是我孃家給的。”
肖歌得意的哼了聲,勺了半斤的樣子,放瓷盆裡準備和麵,剩下的就放進廚房的大甕。
三斤白麵,能吃好幾回了。
聽聞是嫂子孃家拿回來的,趙秋萍臉上的笑容落下,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在吐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