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爺冷冷地回道:“小馮,避上你的臭嘴,難道怕那施員外聽不到嗎?”
“怕什麼,我這廂瞧著門外,他一出現我便發覺了。”小馮不以為意地笑道:“這英雄會開得正是時候,咱們把錢掙了,再順便做那武魁首,雷爺的名字在江湖上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到時可不能忘了咱們一班弟兄。”
雷爺淡淡地道:“八字還沒一撇呢,英雄會廣邀天下豪傑,江南一帶綠林道有名有姓的高手全數來了京城,大明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其他地方不知還有多少好漢,這英雄會開得著實熱鬧,老子也未必要那本事拔得頭籌。”
屏風後的穀雨聽得臉色鐵青,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雖已做了十足準備,但敵在暗我在明,有心算無心,勝算能有幾何?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穀雨的思索,循聲望去只見那施員外失魂落魄地走進來,嘴中含糊不清地道:“那婊子果然在偷人,殺了她,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雷爺站起身,三名殺手跟在他身後向外走去,走到院中雷爺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施員外:“我這一去你娘子便要歸西,你可想好了?”
施員外一怔,臉色半是憤怒半是不忍,但回想起不久前那正房中傳出的呻吟聲,一股恨意自心底洶湧而起,狠狠地道:“不殺了這臭婊子,難解我心頭之恨。”
雷爺點點頭:“殺人的場面過於血腥,不是你能看得的。”
施員外咬著後槽牙:“不看著她和那姘頭死在眼前,又如何解我心頭恨!”顯然恨極了兩人。
“走!”雷爺不再勸,一招手,手下殺手紛紛抽出兵刃,向後院走去。
施員外亦步亦趨地跟著。
花廳裡恢復了寧靜,穀雨慢慢從屏風後走出來,大腦袋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為妙。”
穀雨紋絲不動,大腦袋道:“你不會要管這閒事吧?”
穀雨緩緩道:“那是兩條人命。”
大腦袋氣惱道:“你耳朵塞驢毛了不成,方才那施員外說得明白,他夫人不守婦道,與馬伕勾搭成奸,這事若是發生在朝天寨,是要被點天燈的。”
穀雨道:“那也不成,你我是順天府官差,人命關天,豈有棄之不顧的道理,跟我走。”頭也不回地追著去了。
“他孃的!”大腦袋氣急敗壞地追上他的腳步。
那邊廂雷爺領著人風風火火走進後院,耳房之中急匆匆走出兩名丫鬟,她二人本就睡不踏實,街面上又響作一團,兩人戰戰兢兢,正在不知所措之時,施員外鬼鬼祟祟走進了院子,身影投射在窗欞紙上,恰被兩人覷見,只以為家中也進了賊。兩人慌里慌張地披上衣裳,正要去正房示警,哪知推開門卻見院子中幾名高大的漢子氣勢洶洶而來。
一名丫鬟嚇得“啊”一聲叫了出來,殺手一個箭步竄到近前,揮手便是一刀,那丫鬟向後栽倒,躺在血泊之中,另一名丫鬟嚇得兩腿一軟,跌坐在地,顫聲乞求:“別...別殺我...”
施員外狠狠地看著她:“那賤人與姘頭廝混,你幫著掩護,合起夥來騙我,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丫鬟認出了施員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員...員外,我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