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時真裝模作樣道:“看來是官差辦案,鄭員外又沒做過虧心事,無需害怕。”
陸詩柳見他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一邊兒去!”
胡時真悻悻地搖了搖頭,陸詩柳溫聲安慰道:“鄭員外,既然他們走了,咱們也啟程吧。”
鄭員外扭頭看向兩人,眼神中充滿古怪:“聽那人描述,你二人相貌倒有幾分吻合。”
兩人心中咯噔一聲,陸詩柳強笑道:“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誰又沒幾分像呢,我聽那位官人也說了,我們衣著與那兩位不盡相同,找的不可能是我兩人。”
鄭員外喃喃道:“你們不是去過成衣鋪子嗎?”
胡時真回過神來,裝作惱怒地道:“我和妹子奉公守法,老實本分,從未與人發生過爭執,沒想到鄭員外還是信不過我兩兄妹,也罷,我兩兄妹就不給您添麻煩了,咱們後會有期。”說著拉住陸詩柳的手便向轎廂外走去。
“慢著,慢著,”鄭員外對陸詩柳心生好感,豈肯放她輕易離去,再看兩人表情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心中便信了五分:“我又沒說過官府要抓的就是你們兩位,是我說錯了好不好,兩位留步。”
陸詩柳泫然欲泣:“鄭員外熱忱善良,我和兄長本想到天津後再行報答,如今看來還是緣分未到。”
“到了,到了,”鄭員外忙不迭,臉色漲得通紅:“我給兩位賠個不是好不好,車伕,還不啟程?”
“各位坐好!”車伕揚聲道,馬車骨碌碌跑了起來。
胡時真和陸詩柳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好笑,紛紛別過了臉。
“轟隆!”河面上一聲炮擊,預示著攻打的開始。
官船的甲板上兵丁、水手迅速向前艙跑去,大腦袋高聲叫道:“不要慌亂,貼著牆坐!”
眾人依言在牆邊貼了兩排,嚴陣以待,下午的時候水手們在牆壁上釘上了把手,此刻每個人都牢牢抓著,不敢有絲毫放鬆。大腦袋扭頭看向彭宇:“水桶準備好了嗎?”
彭宇臉色緊繃:“白天按照老黃、老陳的交待全都準備好了。”
“還有急救的藥品呢?”大腦袋不放心地道。
彭宇高聲道:“也準備好了,夏郎中她...”
“別擔心,有我在...哎喲!”大腦袋的話還沒說完,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船身出現巨大的傾斜,艙室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嬌娘把安生牢牢摟在懷中,兩眼緊閉不敢睜開。
“坐穩了,手別鬆開!”大腦袋咆哮道,頓了頓忽然道:“彭宇,你他孃的把燈熄滅了嗎?”
彭宇道:“熄滅了...”他的話戛然而止,順著大腦袋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船尾上一盞光亮劇烈搖擺,在漆黑的夜色下分外扎眼,彭宇的臉一下子瞬間白了。
大腦袋氣道:“孃的,咱們成了活靶子!”
又是一聲炮響,船身在持續搖晃,彭宇嚇得砰砰直跳,面色糾結片刻,忽地一躍而起:“我去熄滅它!”
“回來!”大腦袋叫道,但彭宇已經踉踉蹌蹌向外跑去,大腦袋想去幫忙,但他脫不開身,夏姜雙目緊閉,被嬌娘和大腦袋夾著,嘴角一絲血跡,似乎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