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阻攔,我很快就衝到了戰場中心,腳尖輕點,身子便直接躍上了輪船的甲板之上。
我剛一落地,立刻有幾根丈二長矛朝著我刺了過來。
對方來得很堅決,就是要將我給逼走去,而我則不退反進,直接撞入人群之中,憑著結實的身體,硬生生地撞出了一片空間來。
前方打得火熱,而這邊一有動靜,立刻有人厲聲吼道:“哪兒來的邪教妖徒,給我趕走!”
立刻湧出好幾人過來,跟著這些長矛手一起,朝著我圍來,我聽出了對方那濃郁的西川口音,為了節省氣力,高聲喊道:“別胡來,我是一字劍的朋友……”
一字劍?
喊話的那人聞言,朝著我瞧了一眼,然後衝著前方大聲吼道:“黃劍君,這裡有人說是你朋友,過來認一下!”
在遠處傳來黃晨曲君粗豪的話語:“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忙得很,讓他報姓名。”
這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瞪著我,一雙牛眼睛凸出來,點了點下巴。
我無語,摸著鼻子說道:“茅山,陳志程。”
絡腮鬍壯漢回過頭去,衝著前方大聲吼道:“這傢伙說他是茅山陳志程,茅山……我艹,黑手雙城?”
那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而剛才似乎很忙的黃晨曲君聽到我的名字,頓時就揚聲大笑道:“哈哈哈,來了,來了,我陳兄弟來了,你們先自個兒玩吧!”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陡然浮空而現,卻真是那醜漢子踏劍而來,蹬蹬蹬踩在甲板上,衝著我揮手道:“還以為你出了事兒呢,沒想到竟然這麼趕巧?”
我走上前來,還未開口,旁邊的那個絡腮鬍子就趕忙湊過來跟我握手,恭敬地說道:“先生好,小弟蒙棒子,川北連雲寨的水蟒子。”
這絡腮鬍一大把年紀,在我面前卻充著小輩,點頭哈腰。
我並不意外,跟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然後問黃晨曲君道:“現在什麼情況?”
黃晨曲君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軟玉麒麟蛟已經被慈航別院給引來了,並且用八極九宮繩套住,不過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巢被邪靈教給打破,後院失了火,這邊又被圍住,正在對峙呢。”
我問道:“都有些什麼人?”
黃晨曲君笑著說道:“我們這幫雜牌軍算是一方,慈航別院和幫手算是一方,邪靈教找來的幫手算是一方,另外還有幾個藏在水裡不露面的高手,又算是一方……”
我聳了聳肩膀道:“四**旗啊,看著挺熱鬧的!”
黃晨曲君冷笑道:“剛才挺熱鬧的,慈航別院的老尼們聽到老巢被端的訊息,發了狂,大殺四方,不過後來死了好幾個長老,方才罷休;現在都在僵持著了,誰也不肯退。”
我摸著下巴說道:“你什麼態度?”
黃晨曲君嘿然笑道:“我原本對那軟玉麒麟蛟還是挺有興趣的,不過瞧那慈航別院弄出來的架勢,就不想爭了——人家現在可是哀兵,而且還是一幫婦人,勝之不武,而且還被同道嘲笑欺負女人;而若是敗了,這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他這般說著,旁邊的那蒙棒子頓時就臉色大變,結結巴巴地說道:“黃、黃劍君,你可不能撤啊!你若撤了,我們怎麼辦?”
黃晨曲君聳著肩膀說道:“我自然不會走,但也不會插手了。當然,看熱鬧的事情,怎麼少得了我?”
他一副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模樣,讓周遭的眾人都是一陣變色。
要曉得,這些人費盡心力、不知道損失了多少人手,可不就是為了能夠見到那軟玉麒麟蛟麼,而此刻高手頻出,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天下十大中的一字劍了。
黃晨曲君一走,他們可就真的是陪太子讀書,白費勁兒了。
這幫人有苦難說,而黃晨曲君也懶得理會這幫看似強大、實則只是些草臺班子的傢伙,帶著我走到船舷這邊來,朝著下方指去,卻見到三艘輪船的中間,有一處礁岩。
先前極為狂傲的慈航別院齋主靜念師太,屹然而立。
在她的旁邊,有一個體重超過三百斤的光頭壯婦,雙手挽著一根遍佈符文的繩索,不斷地走動。
這繩索之下,彷彿有巨力拖拽,但是每一下,都被那肥如泰山一般的婦人給拉拽著,就是不讓其掙脫出她的掌控範圍。
離這礁岩最近的船上,站著數十個光頭尼姑,還有一堆服飾各異的高手。
濃煙滾滾之間,我瞧見了茅山的話事人,以及龍虎山的蘇冷和羅賢坤,以及其餘身價不菲的重量級人物。
而在另外一艘船上,一襲黑衣蒙面。
我出現在船邊,無數雙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我這兒望了過來,然而我卻誰也不看,朝著那邪靈教所屬的船上拱手,平靜地說道:“彌勒,出來吧,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