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我當然要去,於情於理,我都該去送她最後一程。”
說著,我緩緩起身,坐車前往醫院。此時的陳雅正躺在醫院冰冷的太平間內,身上蓋著白布,她在南津無親無故,此時身邊竟然連個人都沒有。
我安靜的看著她,腦子裡是我們之間那些不算多,卻算得上跌宕起伏的記憶,我緩緩抬起手,將白布掀開,映入眼簾的是她慘白到有些發青的臉,她閉上眼睛,眼窩凹陷,雖然依舊好看,卻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我張了張嘴,說:“陳姨。”
陳雅沒理我,她當然不會理我了,因為她已經徹底的逃離了這個叫她心灰意冷的世界,而我卻不清楚,將她推到這一步的是我,還是她心心念唸的女兒,我想,兩者都有吧。
“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活著呢?”我低聲問道。
說完,我對王衛國說:“你出去吧,我要陪陳姨說會兒話。”
王衛國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離開了。
……
我在太平間呆了一個小時,把一些藏在心裡的話都和陳雅說了之後,才走出來。
出去後,我對王衛國說:“找人妥善安排陳姨的身後事,查一查她老公埋葬在哪裡,選日子,把他們合葬在一起,記住,找人給她洗乾淨,換上新衣服,好好化個妝,她最喜歡旗袍……”
我原本是想跟他說叫人給陳雅買身旗袍的,頓了頓說:“我去給她挑選款式吧。”
王衛國點了點頭,我離開醫院,隨即給段青狐打去電話,她也喜歡旗袍,所以我想讓她陪我一起去挑。段青狐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我們就約在金鷹見面,到了那裡之後,段青狐帶我去了一家專門賣旗袍的服裝店,裡面還有私人訂製,款式都特別的好看。
我挑選了一身青色的旗袍,這件旗袍屬於長款旗袍,長度到腳踝的位置,上面繡著白色的花,看上去很符合陳雅的氣質。
付了款,我和段青狐離開店鋪。
接下來,我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殯儀館,此時陳雅的遺體已經被拉到了那裡。
王衛國找了殯儀館的化妝師,和陳雅的女秘書一起給陳雅洗了澡,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將她的遺體放在了冰棺裡,我則叫人給陳雅做好了遺照,同時讓她的秘書擬定了一份弔唁名單,叫我的人去通知這些和陳雅有聯絡的人來悼念她。
因為我是陳雅的前女婿,也勉強算她半個兒子,所以葬禮由我一手操持,忙的連晚上的洞房都沒鬧。
三天以後,陳雅下葬,我不知道如果遠在京城的鮑雯知道這個訊息,心裡會不會有那麼一刻的難過?
這些我都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再去深究。
陳雅的葬禮結束後,我帶著一身疲憊回到錦繡,這邊剛得以喘息,那邊就有律師找來,跟我說陳雅遺囑的事情。
陳雅的公司是建築與裝飾公司,包攬建設,裝修,設計等方面的工作,在這個高樓四起的時代,她透過自己的能力做出了不小的成績,存款有幾千萬不說,在各個地方還都有自己的房子,是個純正的富婆,當然,公司並非她一人所有,她只是將股份轉讓給了我而已,她擁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就是說,拿了這些股份的我,現在就可以去做公司的董事長。
不過,我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我翻看著陳雅的遺產,等到整理完後,抬頭看向那個律師,說:“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說完,我看向一旁的王衛國,王衛國塞了個紅包給律師,那律師謝過我之後就美滋滋的走了。
等他離開後,我對王衛國說:“以陳雅的名義,建立一所孤兒院,陳雅的遺產將全部投入到孤兒院的建設中。”
王衛國有些驚訝,但沒有問我為什麼,而是問道:“名哥,孤兒院的名字叫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說:“叫‘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