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搖成撥浪鼓似的,笑得尷尬:“我只是覺得此事匪夷所思,必然其中有我們沒想到的關鍵,所以才問得仔細了些,並無他意。”
兮楉便點點頭道:“適才聽姑娘一番思緒,倒是有幾分道理,對於茗香的死我心中也有不解之處,但眼下劉媽媽三令五申,嚴禁我們洩露半點風聲,所以便是我想要去找誰打聽些訊息,今夜絕非恰當之機。”
“這倒是。”我深感這位花魁姐姐思慮周全,不禁心中佩服,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太心急了。”
兮楉淡淡一笑,似是隨意開口道:“姑娘看起來,倒像是與茗香認識。”
我見她那眼神,帶著幾分觀察之意,便趕緊解釋道:“我漂洋過海而來,怎麼能認識了茗香呢,只是感嘆這其中機緣巧合,也有些傷感紅顏薄命罷了。”
“紅顏薄命。”
兮楉薄唇輕啟,將這四個字喃喃又默唸了一遍,才笑意有些勉強道:“青樓女子,從來都是身不由己,這條命是厚是薄,只怕也永遠掌握不到自己手中。”
……
從兮楉房間離去之後,我還在回味著她這句話。
彷彿感覺這女子的思想還挺前衛,或許是讀過書,有些才華,才會生出這般生不逢時的思維來,可嘆可嘆。
回到我暫居的屋子時,婆子已經將晚上開.苞宴要用的東西都一應俱全得送來。
溜兒正打點著幾身衣服和鞋襪,見到我走進門,便笑盈盈打招呼,“姑娘,可算回來了。”
“怎麼,我去了很久嗎?”我反問。
溜兒就點點頭,“快一個時辰呢!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也正準備去敲門叫你了,若是再不梳洗打扮,可就來不及趕在酉時三刻之前做好準備。”
酉時三刻。
我對這個時辰感到絕望。
替我更換衣裳的時候,溜兒又好奇問道:“對了,姑娘,兮楉姑娘可傳授了開.苞宴上的經驗?”
喲……
光顧著打探茗香姑娘的死因,倒是把這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
溜兒便提著裙子蹦蹦跳跳去開門。
我就站在原地,等著溜兒半個身子探出去,和門外一個嬌嫩好聽的女聲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了什麼,然後她就抱著一個精美的錦盒再次縮回來。
“姑娘,這是兮楉姑娘給你送的賀禮,預祝你今夜博得滿堂彩。”
她說著,
就一邊走過來一邊將那紅色祥雲紋的錦盒開啟,露出那隻我已經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鑲金邊蜂飛蝶舞瓷盤。
“哇,這盤子看起來好精緻啊!”溜兒驚呼道。
我忍不住扶額,順著上兩回一模一樣的話道:“是啊,兮楉姑娘是摘星閣的花魁,從她手裡出來的東西,自然不會是尋常物件,溜兒啊,你將這瓷盤放在……”
正說著,我的手指也已經移動到了窗下,紅木邊櫃的方向,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住。
溜兒捧著盒子,有些懵逼得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