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舒翰龍行虎步的走著,雖說身上還有幾分酒氣,可是神智卻清楚的很,自然察覺到了周圍的幾分不一樣。往常自己這般在街道上走著的時候兒,那些個百姓總會三兩上前跟自己說上幾句言語,今日裡一個人也是沒有,反倒是那些個百姓看自己的目光都奇怪的很,指指點點的,讓自己的身上好是難受!
高舒翰心裡所說疑惑,只不過事分輕重緩急,京城那邊兒來人,自然要重要一些,便按捺下自己心裡的這幾分困惑,腳下的步子卻是加快了幾分,朝著自己府內過去!
沒多久,這高舒翰就來到了自己的那所將軍府上,徑自穿過了庭院明堂,來到了自己平日裡會客議事的地方。但見得那大堂之上,一人高坐在那上頭,自己底下的幾個副將也都已經到了這裡,就差自己了!
“將軍!”見著高舒翰到了這裡,那幾個副將紛紛起身,抱拳開口。
高舒翰輕輕點頭,目光看向了京城來的那位使臣。
只見那人,身材中等頎長,身上更是穿著一件甲冑,面上卻是細皮嫩肉的好似一個書生,哪裡像是一個拿著刀劍的,分明就是正是揮毫弄墨的!
“遼城守將高舒翰,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名諱?”大齊這邊兒,武夫想來要比那些個讀書人矮一頭的,如此,高舒翰行過軍禮,開口說道。
那人只是輕輕點頭,連身子都不曾起來,面上滿是一些個倨傲之色,開口說道:“嗯,高將軍這般虎背熊腰的模樣兒,果然是一位名將!”
見著來人如此失禮,高舒翰倒不曾有什麼反應,只是兩側那些個副將,面上生出了幾分慍色,更有幾人,險些按捺不住,起身就要給這位所謂京城使臣幾分眼色看看。只不過被那邊兒的高舒翰狠狠地瞪過一眼,也就老實了下來,不曾做出什麼出格兒的事情!
高舒翰陪著笑臉兒,輕聲開口:“哈哈,大人過獎了,空有幾分力氣就是了,哪裡算的什麼名將!”
那人還是沒有什麼好看的臉色,抬手,托起自己身邊兒的茶盞,捏起那蓋子,輕輕撇去了茶水上的熱氣,小心的抿過了一口,開口說道:“高將軍何必自謙,將軍的名聲可都是傳到了京城那邊兒,就連那些個將門的世家子弟也都是曉得冀州遼城這邊兒的高將軍,單臂一晃數百斤的力氣,在戰場上以一當百,何等的威風?都想著能夠到將軍賬下好生的歷練一番呢!”
這等言語說講出來,明面上是誇獎高舒翰有萬夫莫敵之勇,可放著為將者的身上,暗地裡卻是在譏諷這高舒翰有勇無謀,不過一個莽夫罷了!
所謂的人情世故就是這般,言語不能都給說透了,若然什麼事情都給說的清楚明白的話,那邊已經落了下成!
高舒翰面上微微一邊,聽明白了這人言語裡的譏諷之意,卻不曉得他究竟什麼來意,若是隻為了說上幾句不疼不癢的言語,實在不值得這般大費周折的。
見著高舒翰半天兒不說些什麼,京城來的那人也覺得好生無趣,又是喝了一口茶水,只不過轉頭便盡數給吐了出來,還啐了一口唾沫,開口說道:“呸!你們遼城的茶水跟人一樣,沒個什麼滋味兒!”
“且實話告訴你吧。遼城這邊兒的事情早早兒的就傳到了上京城那邊兒了,都說高將軍三心二意,不肯出力,這才讓北邊兒過來的那些個人在這邊兒多待了這麼些日子。更有甚者,還說高將軍個那些人私通款曲,打算引狼入室,壞我大齊江山呢!”
這等言語落下,那邊兒的幾位副將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站起了身子,怒目而視,看著那人,一人爆出粗口:“放你孃的屁!那些個言語是那個不長腦子的說的,咱這就帶兵去京城將他腦袋給割下來!”
“夠了!”高舒翰對著那人高喝一聲,面上滿是一些個擔憂,接著轉過頭去,看著京城那人,輕聲開口說道:“大人明鑑,高某忠心,日月可鑑!”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人卻是輕輕搖頭,嘆過一聲,開口說道:“那些個難聽的言語也不知怎麼就傳進了咱們陛下的耳朵裡”,咱們那位陛下,登基伊始,這疑心難免要重上一些,所以啊,特意讓我過來看看。此番見著高將軍,自然也信得過高將軍的為人,只不過這邊兒有著不少高將軍的耳目,所以啊,該有的樣子還是要裝出來的。”
“如此,便委屈高將軍一些個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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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正邪,須知人言尤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