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江州,在陳墨與紅衣兩位不告而別之後,這魏文長的府上亂成了一鍋粥,起先,為了讓那些個南蜀舊臣們安心,這魏文長百般的掩飾,接著那陳墨曾經中過削骨散的毒來做幌子,說什麼陳墨近日身體不適,只怕是那邪毒未盡,不能見人的!
似這等言語,騙一下別人還好,可別忘了,這府上還有著一位神醫,那位華大夫不曾思索,便曉得了此事有著蹊蹺,只不過與那魏文長深交許久,曉得這位中郎將的心思,此番撒下這等謊話,定然也是有著苦衷的,便尋了個機會,這華神醫與那魏文長仔細交談,曉得了這事情的始末,便也替著這魏文長打著掩護!
可這紙裡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那些個南蜀舊臣們又不是傻子,這等事情隔得日子久了,那都是一些個上了年紀的人精兒,一陣撒潑打滑,在那陳墨的房間前停留不走,非要嚷嚷著見那陳墨一面的!
“我不管,老夫今日定然要見四殿下一眼的,要是四殿下不肯露面兒,哪怕是隔著那門,在裡面衝著咱們說過幾句話語也好!”說話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目光裡全是一些個倔強,想來當年在南蜀的時候,定然也是一位孤直忠臣的!
“說過了,殿下這些個日子身子不好,我等便不要打擾了!”那魏文長開口說著,面上生出了幾分無奈,也不知陳墨是怎麼想的,就是這般無聲無息的離開,連一句言語,一封書信也不肯留下!
“哼,老夫雖是一介儒聖,可也曉得幾分醫理,能夠在華神醫手下還未能痊癒的毒,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到一樣兒的吧!”那位老者輕聲開口,面上堅定,直勾勾的盯著那魏文長!
魏文長見得了這等模樣兒,心裡沒來由的閃過了幾分心虛,只是在那南蜀朝堂之上歷練了多年,這魏文長的心智自然也是不凡,面上還是平靜,就好似那陳墨當真是在那房間裡躺著一般,目光篤定,輕聲開口說道:“難道您還信不過我嗎?”
“自然相信中郎將的,只是這等大事,我等還是不要這般藏著掖著了,就讓老夫進去看看,若是殿下怪罪下來,老夫一個人擔著就是了!”那老者開口,腰桿挺地筆直,停頓了一會兒,眼神飄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輕聲開口說道:“想當年太子殿下還在的時候,不過弱冠之年,披堅執銳,一人守住了一城,老夫就不信,殿下也是那陳氏皇族的中,身上殘留了幾分毒就不敢見人了?”
“太傅,您又何必如此?”魏文長開口說道,輕輕搖頭,抬眼看了看在這兒站著的那些個同僚的身影,心裡無奈,沒辦法,抬腳上前,徑直的來到了那房間的門前,轉身面對著眼前的這些個人,輕聲開口說道!
“也罷,既然諸位執意如此,文長也不再阻攔了,諸位大人,就隨文長進來吧!”
這魏文長說罷此語,當即轉身,手上使勁兒,但聽得那木頭吱呀的生音,那房門已然被這魏文長開啟!
底下的那些個南蜀舊臣相互看過一眼,接著,不再多做猶豫,紛紛起身邁步,一股腦兒的,全都湧進了那屋子裡!
只不過,這屋子裡的結果定然是要讓這些個南蜀舊臣們失望了,擺設還是先前的那些個擺設,沒有增減,只是這房間裡,空蕩蕩的,莫說那陳墨與紅衣兩個人了,就是連一絲兒人氣兒也是聞不見的!
“中郎將,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口中的四殿下呢?怎麼老夫見不得一道人影兒,難道是老夫年紀大了,這眼神差了一些的緣故?”先前在外面與魏文長的爭執的那位老太傅開口說道,眉宇之間,全是一些個怒氣!
“就是,怎麼能這樣兒,太不像話了!”
“唉,也不知那位四殿下怎麼了,怎麼就不見了呢?這位中郎將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咱們商量商量,還瞞著,這兩個大活人都不見了,這事情,那是能瞞的住的嗎?”
在這老太傅言語之後,身後那些個南蜀舊臣們也是竊竊私語,小聲議論著,對著在場的魏文長更是指指點點,言語之中,全是一些個指責埋怨的味道!
“唉!老太傅且聽我言語!”這魏文長輕聲開口,對著在場的這些個南蜀舊臣們彎腰行過一禮,接著,直起身子,再次開口道:“這等事情,當真是怪不得文長的!諸位可能不瞭解咱們那位四殿下的性子,說好聽點兒,雲淡風輕,不問世事!”
“可是說到底,還是不想接下那等復興南蜀的擔子的!諸位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與四殿下說起這些個事情的時候,還是咱們老太傅以死相逼,才讓殿下給勉強的答應下那等復國之事的!想來就是我等給逼迫地急了,這才讓殿下不曾跟咱們說過言語就悄悄的離去了!”
等著那魏文長說罷了這些個言語,這房間裡十數位南蜀舊臣全都是一陣沉默,久久無言,自那些個人口中傳出來的,全是一些個唉聲嘆氣!
“唉,好不容易將四殿下給尋
回來,可殿下有不想著光復南蜀,讓我等該如何是好啊!”
“還有啊,那位世子的訊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這麼些個日子過去了,也沒聽著多少訊息!世子是軍神之子,那性子定然要比殿下強硬一些的!”
這人群之中,也見不得是誰開口,只是聽得了這麼一聲兒傳出來!
就是在這一聲輕嘆之後,便見得那位老太傅渾身一震,接著,疾步起身出了這房間,來到了這房間外之後,整個人朝著那南蜀聖皇墳墓的方向跪下,那原本筆直的身子,此番佝僂在地上,俯身,磕過了三個響頭,震地有聲!
“老臣無能,身為南蜀太傅,卻不能引導四殿下擔起重任,陛下,老夫對不起您啊!”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位老太傅猛然抬起了頭顱,那額頭之上,已然滲出了好些個鮮紅的血跡,面上老淚縱橫!
見得了這般,那魏文長身受感觸,幾步來到了老太傅的身邊,也是屈膝跪下,對著那相同的方向磕過了幾個響頭,接著,轉眼對那位老太傅輕聲開口說道:“太傅不必擔心,殿下昔日在上京城的時候與那位小儒聖私交甚篤,此番想來也是去那上京城投靠那位小儒生去了!文長前些日子就讓犬子去了那上京城了,到時候,定然會將四殿下給尋回來的!”
......
同在江州,只不過,此番不是在那荒郊野嶺的地方兒,而是在那江城府裡,一所客棧之內,有著一僧一道,僧人正大口的喝著酒水,至於那位道人,小口的品著香茗,自在的很!
“我說陳道長,像你這般,酒也不喝,肉也不吃的,就不覺著無趣嗎?”說話的是那位大和尚,虎背熊腰的模樣兒,仔細一看,正是那北疆兩願寺下來的道嗔了!
“沒了好酒,這不是還有著好茶嗎?”說話的是那太華山的陳益,自打從那太華山下來之後,陳益就一直跟這道嗔在一起的,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聽說則道嗔要在這江州城裡找人,陳益就跟他一塊兒在這江州城裡待了一些個日子,只不過,這好幾個月都過去了,也沒見著這事情有什麼進展,反而是這兩人腰間的錢袋,一天天的癟了下去,眼看著,就要付不起房錢了!
“茶?嘿!”那道嗔眉頭輕鎖,眼神裡閃過了幾分嫌棄,輕聲開口說道:“那玩意兒苦的很,有什麼好喝的,哪裡像灑家這碗裡的酒水,火辣的很,實在痛快!”說罷了這些,這道嗔又是抬起了那桌子上的碗,碗底朝上,一口,將裡面的酒水都給喝了個乾淨!
看著這犯戒的僧人,陳益輕輕搖頭,隱約的記得,當年也是在這江州城的時候而,自己年幼,也學著那些個大人的模樣兒喝過酒水,只是那滋味兒,自己實在是受不了的!
看著陳益不再言語這和尚輕輕晃了晃頭,面上輕笑,抬起了那酒壺,使勁兒的搖了搖,沒得一點兒聲音,顯然,裡面兒也沒了酒水!見得了這般,這和尚的面色一變,剛想這開口讓那小廝在給自己上兩壺酒水,可想到了自己腰間乾癟的錢袋,這和尚心裡一突,生出了好些個煩惱,接著,將那酒壺放下,不再言語,只是低頭,好似是思索著什麼!
“怎麼了,大師可是在想著什麼事情?”陳益喝著茶水,見得了那道嗔的面色異樣,心裡也生出了幾分好奇,輕聲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