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唐的驗屍水平來說,冉顏驗出的結果已經超出了所有仵作的水準,但是對於破案來說,還是太少。
何寺正不敢勸李世民同意解剖,只好追問冉顏道,“獻梁夫人只驗出這麼多?上回下官記得,夫人曾根據傷痕推論受傷時的姿勢和具體時間……不知這次?”
冉顏看向他,目光沉冷,聲音平平的道,“我不是說了?懷疑他是被移屍,既然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說明兇手做了偽,焉知傷痕未曾做偽?上次推論,是因為我是受害人,深知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能想辦法推翻別人的嫁禍,這次,還請恕我無能為力。能確定的就只有這麼多。”
何寺正感受到了冉顏的沉怒,他害怕得罪蕭頌,但更害怕被這件事情牽連,倘若一個處理不好,他得陪上全族的‘性’命,於是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太子中庶子身上沒有致命傷口嗎?有無可能太過隱蔽,因此不容易發覺?”
一點也不隱蔽,冉顏早就發覺了,只是她不想說。
“把屍體斂了,都散了罷。”李世民皺著眉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起身出去。
眾人躬身相送。李世民走到‘門’口,頓住腳步,回過頭來道,“今日的事情,誰敢透‘露’出去一個字,按謀反罪處置!”
眾人心中一凜,立刻齊聲道,“是。”
冉顏和劉青松雙雙鬆了口氣,驗過一次,應該不會再召驗第二次吧!劉青松抬袖擦了擦滿頭大汗,轉頭笑眯眯的對何寺正道,“寺正這回的舉薦之恩,在下與獻梁夫人銘感五內。太夫人常教育我們,做人要厚道,改日我們定會投桃報李。下回您若是有什麼事,儘管同我們說。”
看我不落井下石!劉青松笑的沒心沒肺,實則滿肚子怨念。
何寺正拱手笑道。“劉醫丞客氣了,聖上會重用兩位。全賴兩位身懷此神技,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順嘴一提,哪敢求回報。”
冉顏冷冷的瞥了何寺正一眼,轉身出‘門’。
劉青松微一施禮,也隨著走了出去。
“寺正,獻梁夫人像是記恨上您了。”旁邊一名年輕的官員小聲道。
何寺正輕哼了一聲。“瓜田李下。”
旁邊的幾名官員,聽著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禁想入非非,莫非說的是劉醫丞和獻梁夫人有瓜田李下之嫌?這實在不能令人信服,劉青松和蕭頌比起來,差的不指一點兩點,就算獻梁夫人紅杏出牆,換換口味,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不過這種事情,誰知道呢?興許人家就好這口……
冉顏和劉青松已然快走到宮‘門’口。自是不知何寺正一句話將兩人抹黑。冉顏不過是不高興而已,他這就緊接著咬上一口。
誰被無緣無故的牽扯進這種事情裡,還能欣欣然的接受?即便冉顏和劉青松不表現出來,何寺正也絕對不會以為他們會任由搓扁‘揉’圓。所以說,被小人惦記,是無妄之災。
“我原以為,這個何寺正至少是個有些心‘胸’之人,沒想到如此卑鄙。”冉顏覺得自己心理學學的還是太差,何寺正之前表現的的確還‘挺’正常,向聖上稟報她救桑辰之事,她覺得不過是想以此邀功,獲得聖上的另眼相待。求榮不是可恥的事情,況且冉顏也因此得到重用,所以並未計較,但這一回,她是將此人看透了,根本就是個毫無節‘操’可言的卑鄙小人!
何寺正上面還有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但其實他們都是不負責破案,無論是大理寺卿還是刑部尚書,主要負責的還是完善、管理律法,以及監督全國律法的施行。另外唐朝施行三複審的制度,地方上的一個死刑案件,需要經過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司核准,之後才能確定。
而大理寺正,是實際負責審案的最高官員。就這個素質,多多少少讓冉顏難以置信,“這樣的人,有公正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