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豁然站起身,高聲道:“陛下,是有多不待見兒媳?若是覺著兒媳礙了您的眼,妨礙了您對西涼李氏趕盡殺絕,您大可賜鴆酒,兒媳定會謝恩。用不著非得給自己親生兒子帶上綠頭巾,好歹他也是蕭家兒郎,是陛下欽封的親王,陛下便這般盼著他抬不起頭麼?”
對上祐寧帝動怒的面容,李燕燕絲毫不懼,她回視過去,下巴微抬:“坐陛下的兒子,日後誰還敢娶妻?二皇嫂沒活幾年,四弟妹陪著四弟去了皇陵,五弟妹和我倒是同病相憐,落了個滿門抄斬,可憐五弟還是監斬官……呵!
現在輪到阿瑱了是麼?他不信妻子偷人,便為陛下不容?”
劉三指深深低下頭。有時候他其實期盼著陛下是個冷戾不容他人忤逆之人,若是如此,代王妃怎敢說出這些大逆不道之言?
“你放肆!”祐寧帝高喝。
“放肆便放肆吧,左不過陛下也沒有打算給我活路,我人都要死了,還不能說句心裡話?陛下可莫要以為我是五弟妹,為全陛下的顏面!”
“來人!”祐寧帝厲聲喚道,“將這個潑婦,給朕關入宗正寺。”
“陛下,燕燕她口無遮攔,陛下……”
“帶下去!”祐寧帝不給蕭長瑱求情的機會,一聲令下,侍衛將李燕燕押住。
“放開我,我自己走。”李燕燕躲開侍衛的觸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和披帛,挺胸抬頭,步伐穩健,自己走在前頭。
蕭華雍聽了明政殿傳來的訊息,意味不明一笑:“李氏也逃脫了。”
蕭長泰逃脫,正如李燕燕說的沒有捉姦在床,儘管有人上報京兆尹有命案發生,也看到了血跡,但沒有看到屍體,就構不成敏感,李燕燕只要推脫乾淨,也定不了她的罪。
“殿下,皇陵安排的人已經到了宮門口,四殿下私逃皇陵的罪名跑不了。”天圓道。
蕭華雍微微搖頭:“除非將老四抓個正著,否則他還有後招。”
蕭長泰竟然敢來,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蕭長泰從皇陵私逃出來的訊息遞到御前,祐寧帝看著跪在面前求自己寬恕的代王:“四郎不在皇陵。”
蕭長瑱垂首不語。
“抬起頭。”祐寧帝命令,“看著朕。”
蕭長瑱抬起頭,與帝王對視,卻依然緘默不語。
祐寧帝沉聲問:“你告訴朕你深信,李氏所見之人不是四郎!”
被帝王藏威的雙瞳鎖住,蕭長瑱動了動唇,最後道:“陛下,四弟妹是去見了燕燕才失蹤,四弟與四弟妹伉儷情深,他憂心四弟妹,入京來尋燕燕詢問,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祐寧帝氣樂了,“門閽之言,你是忘了?她與四郎非第一次密會!”
“陛下,燕燕不會對不住兒,或許是府宅的主人恰好與四弟相熟,四弟便借了此地,約見燕燕,而燕燕往常去錢府,應是想要置宅,燕燕已經同兒說過好幾回,想要置宅。”
祐寧帝俯視著越說越精神,彷彿自己也信了的兒子,眼中只剩下憐憫。
他自然知道李氏與老四密會,絕對不是為了偷情,老四還盯著葉家的權勢,哪裡敢和兄嫂胡來?既然不是偷情,又頻繁相見,那隻能是密謀。
“你可還記得盜墓案?”祐寧帝聲無起伏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