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相旋即又說道:“不過我暫時的打算是先將阿鯉留在我身邊,我帶著她四處遊歷,總能尋到適合做她肉身的東西。”
鳴也分了半筐葡萄給我,隨後嘆了嘆氣:“你今日雖然一不做二不休了,也將阿鯉救了,但是後面可免不了要被傳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畢相仰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地,隨後釋然一笑:“那些老神仙活得久了總是需要一些事情來打發時間的,讓他們說一說又有何妨?之前寮乘也被他們傳得亂七八糟,但是我看他倒是不受影響,我又不在天界生活,就更不會受影響了。”
復奚打趣道:“那就先讓我來猜猜,他們會如何傳這件事。他們肯定會說,畢相帝神愛上真身弱小而無法永生的仙官,遂在仙官命絕之時大鬧冥界,將三途河攪了個天翻地覆,最終自舍神力,將仙官救了回來,從此他們二人便浪跡天涯,彼此相伴,也算一段佳話。”
鳴也哼笑一聲:“應該再補充一段,鳴也帝神不辭辛苦,不眠不休地補救,最終累倒黃泉路。”
畢相抓了一串葡萄塞進鳴也手中:“我知道了,我會去冥界當苦力,待一切都變回原樣了再出去遊歷的。”
“那個……”我適時打斷了他們的話題,“之前寮乘被傳了什麼?”
畢相稍稍有些驚訝:“原來你竟不知道?”
驚訝之餘,他給我解惑道:“之前他們傳出寮乘是個色慾燻心的人,為了一個豬仙,將靈鵲族的族長修為廢了,雙臂卸了,連靈鵲族族長的老母都沒放過。至於他為何要如此做,說是因為寮乘愛慕此豬仙,可是豬仙卻要嫁與他人,寮乘便懷恨在心,得不到就毀掉。”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兩抽,這也傳得忒離譜了,只能說唯一沾邊的是豬仙這個身份。
復奚來了興趣:“他們這傳得也太誇張了,我怎麼沒見寮乘跟豬仙好過?而且天界唯一的豬仙被碧韻元君把住了,根本就沒有開枝散葉,哪來女豬仙讓寮乘色慾燻心?”
鳴也將口中葡萄急急嚥下:“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我不在冥界,聽迷羅說有一個小仙來尋過我,說他是靈鵲族族長,要狀告寮乘,說寮乘慘無人道,為了女人要毀了神仙間的和睦。不過後來他再也沒來過來,我也將此事忘了。”說完,他又衝我解釋道,“迷羅是我的隨侍仙官。”
我擔心之事果真發生了,之前便擔心旁人胡亂傳此事對寮乘不好,結果沒想到竟被胡亂傳成這樣。
我問道:“後來呢?此事解決了?”
鳴也想了想:“倒是也沒有真正的解決。天界那些老頭子是想制裁寮乘的,但是寮乘沒理他們,所以最終他們只是口頭制裁了幾句過了嘴癮便閉嘴了。看樣子他們果真相信了寮乘是這種任性的神仙,所以制裁的聲音小了便都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畢竟誰都怕寮乘突然將他兩臂也卸了。”
畢相取了掛在牆上的笛子塞進了包袱裡:“所以說,眼界和思維很重要。既然他們沒有眼界和思維,我也不必在意他們。”他將包袱胡亂打了個結,轉頭對鳴也說道,“走吧,時候不早了。”
復奚盯著畢相手中的包袱看了半晌,咂了咂嘴:“你連個包袱都收拾不好,夔牛也蠢笨得很,若是日後他做了你的仙官,你們兩個笨蛋湊成一對該怎麼活下去?”
我咧嘴笑了笑,結果見畢相轉過頭來,我遂尷尬地抹了抹嘴,扭頭去看了天。
復奚實在看不過去,起身將畢相手中的包袱接過,重新整理了一下,又打了個漂亮的結才將包袱遞給了畢相。
畢相欣然接過,舉起包袱左右看了看,看樣子頗為滿意。
復奚目光狡黠:“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幾個女仙?你想要活下去得尋個夫人才行。”
畢相毫不委婉地拒絕道:“我心中只有人界的這些生靈,再也裝不下女仙。”
夔牛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停到了門口,扭頭來對畢相叫了兩聲。也不知又去哪裡摔了一跤,原本青色的毛全裹上了泥漿。
復奚嘖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將我拉了起來:“歲兒,我們走。”
鳴也也起身,將葡萄提在手上,衝畢相說道:“我們也趕快走吧,得趁天黑之前尋一處稍微深一點的河給夔牛洗一洗,免得天黑了它又亂踩東西。”
我們在畢相茅草屋門口揮手告別,然後各走一邊。
扭頭看去,夔牛鼻子上停了一隻蝴蝶,它想將蝴蝶趕走,結果甩了幾下頭,將頭上的泥漿甩了畢相和鳴也一身,鳴也崩潰的聲音響徹山間。
我與復奚下了山,正往奉朝都城去,結果在半路遇見了一個小妖。
小妖本在路邊哭哭啼啼,結果一見覆奚,便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一邊抱還一邊哭道:“沒想到我竟能在此處遇見覆奚帝神,復奚帝神,您可得幫幫我啊!”
復奚蹲下身去看著趴在地上的小妖,問道:“你有何事?”
小妖擦了擦眼淚,結果哭得更大聲了:“我的心上人被那些可惡的捉妖師的符貼到了,此時動彈不得,再晚些那些捉妖師便要來將她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