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奚也不遮遮掩掩:“是啊,因為寮乘說他是一個情劫我便知道是你的情劫了,我看了他的記憶,看見他對你那般……而且他因為神罰上不了天,竟敢利用我,打他一頓給他個教訓。”
我抬手準備去搭他的手,結果眼中有重影,搭了個空。
復奚將我手拉了過去,說道:“我已經將他扔了下去,你不必在意。”
我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搭在他手背上,真真實實地摸到了幾個血洞:“你說你要打便打,何必用手去打他?現在手傷成這樣又得上藥。”
復奚“嘶”了兩聲:“歲兒,我好痛啊,你得幫我上藥。”
我點了點頭:“我自是可以幫你上藥的,只是你為何會將他帶上天呢?”
復奚說道:“我將吞金獸抱下界,正準備回來,結果吞金獸掙脫我的手跑進了林子裡,林丘幫我把吞金獸撿了回來,說他要去天界參加加冕儀式,我就帶著他一道了。”
我跌跌撞撞爬上一朵雲:“隨他為何要上天吧,反正他現在也下界去了。”
“對,你就當今日沒見過他。”復奚也爬了上來,“我送你回去,然後你幫我塗藥。”
下了雲,復奚攙扶著我往羲和宮去,剛進羲和宮正門,一個人瞬間趴到了地上,喊道:“恭迎師父。”
我眯著眼睛將他看了看,這才想起來,昨日將遇真給撿了回來,我確實說了要收他為徒的。
復奚疑惑道:“遇真?你何時拜師的?”
遇真聽見聲音後抬起頭來看了看,隨後問道:“復奚帝神?怎麼你倆來了?我師父呢?”
復奚問道:“如果沒猜錯,你要拜的師父是明光君吧?”
我輕咳了兩聲:“我便是明光君,你要拜師便將禮數做全了,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遇真一臉不可置信地仰著頭看著我,看了半晌,向復奚求證道:“她便是明光君?”
復奚點了頭:“如假包換。”
遇真也許是一時難以接受,趴在地上不起來。
我說道:“這師是你撞了南牆都要拜的,現在不想拜了也無事。”
“拜拜拜。”遇真站起了身,“那我明日再拜,你……您先好好休息。”
我頷首,由著復奚扶著進了主殿。
可算是裝了一把,看他遇真往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復奚將兩隻手伸到了我面前:“歲兒,幫我上藥。”想了想,他又問道,“你為何突然要收遇真為徒?之前不是都拒絕了嗎?上次還將他攆了出去。”
我沾了些藥塗在復奚手上:“我本也不想與他有關係的,只是偶然發現他體內竟有混沌之火,不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總得將混沌之火從他體內剝離出來,要不然他遲早得死。”
復奚往他手上傷口吹了吹:“那確實夠嗆,九尾天狐都是雪狐,怕熱的雪狐被火一直烤著,不用多久便會死。遇真活到現在還沒死,只能說明九尾天狐一族在舉全族之力來保他,肯定是實在保不住了才將他送上天來纏著你的。”
原來九尾天狐是雪狐,之前遇真遞來的推薦信說他屬性與我適配,我因不知道而沒察覺異樣,也是白白浪費他遞過來的這些信了。
我幫復奚塗著藥突然有些犯迷糊了,復奚也很是體貼,將藥收好,與我告了別便出去了。
我原本準備睡下了,但見外面微風習習,難得風裡夾雜了暖意,遂想著爬到屋頂坐坐。
住在三十六重天的神仙真是寂寞,坐在屋頂上只能看見頭頂上的星星。
我閒來無事數了數星星,每每數到一百二十三顆星星便開始犯糊塗,然後只得又重新數一遍。最終我氣餒了,喝了酒腦袋總歸有些糊塗,其實不數星星了,欣賞欣賞四周的林子也是極好的。
羲和宮外一顆樹下貌似站著一個人,他一半身子藏在樹後,正在仰著頭看我。
月光將此人襯托得無比陰森,我瞬間被嚇得酒醒了一半。
是鬼?不可能不可能,鳴也管著冥界,怎可能讓這些鬼跑到天界來?
所以站在那裡的是神仙?哪個神仙會大半夜跑到羲和宮的樹後藏著?
事情有些詭異,我起身準備回去,結果腳底一滑,沒有落進院內,反而落到了羲和宮外面。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發現那人還站在原處,現在不再是仰頭的狀態了,而是稍稍低頭往我這個方向看過來。
好在守門仙婢還好端端地守在門口,能給我壯些膽子。
我佯裝無事般起身拍了拍裙子,正抬腳往裡走,結果一個聲音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