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地上的人似乎昏迷了,躺著一動不動,背部的一片血跡,很是扎眼。而在他旁邊,則是那條被斬斷的,足有兩米多長的手,人已經昏迷了,暫時也掀不出什麼風浪,眾人的目光最後齊刷刷的聚集到了懶貨身上。
懶貨彷彿完全感受不到眾人的目光似的,自顧自拿出了一塊布,將彎刀上的血跡擦了擦。他眼皮有些腫,似乎很久沒睡覺似的,緊接著打了個哈欠道:“先把人捆起來,我去睡一覺。”這會兒是下午四點多,離我們平日裡的紮營時間還差兩個小時,但眾人經過這一番折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就地紮營。
帳篷一弄好,懶貨二話不說救爬了進去,縮到睡袋裡呼呼大睡。他這人警覺性一向很高,但這次,我站在帳篷裡看他,這小子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像是睡死了。
很快,我回憶起了一個細節,立刻意識到,懶貨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剛才看到他的時候,他身後沒有裝備包,除了一身行頭外,啥都沒有、而身上的衣服也還算乾淨,這隻能說明,他應該還有同伴。
我霎時就想到了白三爺,心說不對,我這次的行動極為隱秘,唯一知道的只有顓瑞而已。
白三爺應該不清楚才對,難道是有人洩露了行蹤?我們這次所要尋找的東西,和白三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沒必要攙和進來才對。
會把我的行蹤洩露給白三爺的,到底是誰?是文敏洩露了我的行蹤,還是顓瑞那邊出了岔子?
等我驚醒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將文敏當成奸細了。
我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的心思,或許是這兩年來的經歷所然,不知不覺間,已經無法全心全意去信任一個人了,甚至這個人是曾和我同生共死的女人。
想到此處,我心裡有些不舒服,看了懶貨一眼,沒再多留,緊接著走到了帳篷外。這會兒,劉隊等人都圍坐在篝火旁,顯然是在等著我的解釋。我剛坐下,劉隊便朝文敏道:“你給我一個解釋,這就是你介紹給我的人?一看就是來路不正的,敏敏,你欺騙了我!”
我道:“來路不正?什麼叫來路不正,這一路上,我有害過你們?如果不是看在顧警官的面上,我根本不會攙和這些事。”這話當時是假的,這會兒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畢竟要尋找天眼,我們還得靠姓劉的這女人,在這方面,她才是強項。
文敏順勢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敢說他們的來路有多正,但這次確實是我請他們幫忙,你不要多想了。”劉隊聞言,皺了皺眉,片刻後,眼睛示意了一下帳篷,道:“他和張升我可以不追究,但那個拿刀的人是誰?”
文敏似乎真的不認識懶貨,遲疑的看著我,悄悄使了個眼色,顯然是想讓我圓個謊。
我不知道懶貨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也看不透文敏究竟有沒有背叛,於是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看向懶貨來時的方向。劉隊等了半天不見我開口,有些沉不住氣,道:“你怎麼不說話?你在看什麼?”
我道:“看人。”
攝影師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說著,自顧自的擺弄起照相機,開始拍攝夕陽下的美景。就在這時,草甸的盡頭處,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並且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出現了。
我看著那個人影,在心中揣測著他的身份,會是誰?胡爺或者大黃鴨?攝影師挺機靈的,將鏡頭對準那人,慢慢調整焦距,霎時間,那個人的影像就被拉近,並且變得清晰起來。我看著相機顯示屏上的人,不由的大吃一驚,連一旁的文敏也詫異道:“是他!”
這人不是胡爺,也不是大黃鴨,而是哈日查蓋!
哈日查蓋不是一直跟著顓瑞的嗎?他怎麼和懶貨攪合在一起了?
哈日查蓋顯然也發現了我們,目光盯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身上狼狽不堪,神色不善,嘴裡飛快的說著什麼,像是在罵人,也不知罵的誰。
片刻後,我們總算匯合了,即便不透過照相機,也能看清彼此的臉了。哈日查蓋一瞅見我,霎時鬆了口氣,立刻跑到我們的營地,說:“可算找到你了,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