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灃,我將它交予你,你……”
“不,在我這裡不安全!你藏到別出去。”
“沒有別處了,太子死了,殿下他死了,你還不明白麼?”連景行聲音激動:“我身子骨也不成了,在外人看來,我比你與太子之間的關係更親密。我找不到別人了。”
沈晏灃沉默。
連景行繼續道:“那些人既然敢害了太子性命,那這玉璽,就是讓天下大亂我們也不能給出去!”他握住沈晏灃的手:“你接呀!太子對你我可是恩重如山,難道不想給太子報仇?你想看著仇人逍遙快活?”
“當然不是。”沈晏灃長嘆一口氣,太子死了,他心中的支撐和信念沒有了,他心裡的痛不比任何人少,可是這玉璽……
“罷了,交給我就交給我吧。”沈晏灃終於接過,眼看連景行已經失去了理智,玉璽留在他手裡,說不定掀起什麼風浪。
太子雖然死了,但這天下能太平一日,還是太平一日吧。
沈秋檀睡得極沉,夢還在繼續……
她不知道,前行的馬車忽然停下。
車把式跳下馬車,對著朱四五道:“大人,好像是車轅壞了,能不能請王妃和小殿下先下馬車,容小人修理修理。”
朱四五心中一凜,好好的馬車怎麼會壞了,他早上還刻意叫人去檢查的。
沈長楨聽到響動,眉頭忽而皺起:“姐,姐?快醒醒!”
可沈秋檀怎麼也搖不醒,他環視一週,最後目光停留在沈秋檀原來握著的茶盅上。
“山奈姐姐,接一把。”他只得將姐姐先送下來交到山奈手裡,再回頭去抱同樣睡著的小酉。
小酉睡得迷迷糊糊,見抱他的是舅舅,嘟囔了一聲又趴在沈長楨肩膀上繼續睡。
“小心!”就在山奈接過沉睡不醒的沈秋檀,而沈長楨轉過頭去抱小酉的時候,原先那看似老實憨厚正等著修車的車把式從車底抽出一把匕首,匕首鋒利的尖端正對著趴在沈長楨背上的小酉。
山奈心裡一突,想動手正對上忽然來襲的敵人。
原來,在這條路的兩側,靠近曉月湖的地方,早都藏匿了敵人。
朱四五一刀砍在那車把式背上,而沈長楨聽到朱四五之前的警示,抱著小酉往這裡一靠,車把式的匕首失了準頭,沒有傷到小酉,卻給沈長楨的背上劃了一道口子。
“舅舅?”
沈長楨吃痛,撲倒在馬車上,小酉一摔,跟著醒了過來。
“無事,小酉乖,一會兒你閉上眼睛,舅舅要帶你玩個遊戲!”
外頭,那車把式已經被朱四五擊斃,喊殺聲已經傳了進來,小酉尚有些懵懂,可看到舅舅怔忪,乖巧的點點頭,又問:“娘呢?我們到哪裡了?”
沈長楨察覺到後背上的血已經流出來,他從馬車的小格子裡取出金瘡藥,自己從後頭掀起領子,對著後背就是一通猛倒。後背本就沒有準頭,加上他心裡著急,倒了大半瓶才有零星接觸到了傷口。
他忍痛抱起小酉,掀開簾子,只見戰場已經混亂一片。
馬車前密密麻麻的圍了一群人,他們穿著參差不齊的髒破衣裳,像是亂民,但手裡持有的兵器又不該是尋常亂民能有的,且人多勢眾。
“快,去叫增援!快去!”朱四五身前已經倒了一片屍體,奈何敵人太多,他只得如同山嶽一般守在馬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