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來的真是時候。宣。”
“宣鴻臚寺卿劉大人晉見。”
隨著太監的唱和,劉炳仁帶其妻其子身披素衣,披頭散髮的走到花萼樓前,當先的劉炳仁面色沉重,噗通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
眾人暗道劉炳仁好靈通的訊息啊,陛下明明已經封鎖了訊息,這劉炳仁是如何得知的?且看他這番作態,給自家求情的?但眾人並不看好他,畢竟劉家女所犯之錯已經不是一人之過,就算劉炳仁親自來了,也一樣是個死。
更何況,皇帝陛下正在氣頭上呢。
果然,皇帝見他這幅樣子更是冷笑不止:“哦?那愛卿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
劉炳仁略一沉吟,而後道:“是臣糊塗啊!此事要從永昌十三年的四月說起了,請陛下容臣細稟。”
“怎的,你以為朕有閒情聽你講故事?”皇帝面露不豫。
“容臣長話短說,那一年臣女病重,臣老妻徐氏去白雲寺求了張靈符回來,本以為小女定然能渡過危難,誰知當天夜裡,小女便去了!”劉炳仁語速很快,生怕皇帝會連一個解釋自陳的機會都不給。
皇帝面露不耐,劉炳仁說道動情處已經哭了出來,當真有幾分情真意切:“後來,天不亮,門口來了個與小女年紀相仿的女子,說她就是我們的玉兒。微臣自是不信她的狂悖之言的,因為微臣女兒的屍體還好好的躺在那裡,可誰知那女子竟然能將微臣的喜好說的一清二楚,不僅如此,連小女與微臣家人之間的親密之事也說的分毫不差,微臣和老妻恰逢心痛之時,腦子不甚清明,竟這般糊里糊塗的就認下了這個女兒。”
徐氏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都是臣婦的錯,若不是臣婦死求,老爺也不會將一個陌生人放進家裡,當成女兒養著。”
眾人嘴巴震驚成了圓形,隆慶長公主張張嘴想說什麼,但發現無論說什麼,都無法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等奇事?真是開了眼。
蓬鳴問道:“劉大人是說,現如今的劉孺人,不是您的女兒。”
劉炳仁忙不迭的點頭。
蓬鳴便笑了:“劉大人是在開玩笑麼?京中誰人不知道劉孺人就是您的女兒,她若不是您的女兒,就憑她之前鬧出來的腌臢事,是無論如何都進不得魯王府的。再說,您說這劉孺人不是您的女兒,她又是哪裡來的?”
劉炳仁苦笑:“蓬大人,莫急,下官既然敢進宮自陳過失,自然有證據。”
見皇帝點頭,不多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被帶了上來。
本來被堵住嘴不能動彈的袁楹心一見此人,又掙扎了起來。
那高瘦男人下跪,聲音帶著些顫抖:“拜見陛下,大……大人們。”
“你又是哪個?”蓬鳴問道。
“小人……小人叫汪春山,原是濟北州刺史沈晏灃的管家,後來濟陽城破,小人……小人想活命就投靠了反賊袁賁,為了表功小人帶著袁賁找到了沈夫人的藏身之處,沈夫人被斬下頭顱,袁賁就留了小人一命,後來蕭世子奉命平亂,火燒刺史府,小人便跟著袁賁的女兒袁楹心一起逃到了京城。”
周圍是此起披伏的抽氣之聲。
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