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亦沒有遮面,也不開口,只細細的端詳李琋,李琋任由他打量也不說話。
半晌,原亦點點頭:“有些膽量,就不怕我行刺你?”
李琋道:“若閣下真要取在下性命,何必這麼麻煩?”
原亦眉頭一挑,唇角跟著牽動:“我只是出於好奇。”
世間人,他見得多了,還從來沒見過活得好好的死人,還是兩個。
無論那個沈秋檀,還是眼前這個李琋,應該是早都死了的。
可他們身上,卻牽動著一個王朝的氣運。
如此,作為無塵子弟子的他,便不能再尋常度之了。
李琋也不問他好奇什麼,只是點點頭:“但願在下能為先生解惑。”
態度不見低就,稱呼已經變了,實則還是放低了姿態。
原亦沒露異色,低沉道:“你的毒,不該我來解。”
李琋一凜:“先生何意?”
“就是這個意思。”看破說不破,你以為你放低姿態,我就會告訴你?
他起身:“你這營裡我睡不慣,現在人見也見了,說也說了,就告辭了。”
“先生……”李琋雲裡霧裡。不該他解,那該誰解?
關鍵是,染香之毒,當真能解?
他追出去,卻發現原亦連同鄒微,都已經不見蹤影。
…………
十日後,沈秋檀再次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李琋挑選了近百精衛,分做明暗兩批負責沈秋檀的安全。
馬車動了起來,李琋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盡頭,矗立良久,默默轉身:“裴都尉?”
裴秀穿著雨過天青色的錦跑,對著李琋拱手:“殿下,可有時間?”
李琋挑眉,意帶詢問。
“裴某想與殿下談一談。”大伯裴靖越是投機者,自己似乎也是呢。
…………
蜀中山巒疊起,地勢坎坷,馬車顛顛簸簸晃晃悠悠不知過了幾日,才漸漸走上了平緩的道路。
偏偏地勢平緩了,來打劫的宵小之輩也多了。
這一次分別,沈秋檀沒有那麼多愁緒,因為家裡還有弟弟等著,她也著急早日回京,與弟弟和外祖母團聚。
所以,那些見馬車尋常,周圍也只有十數名家丁跟著的隊伍,便磨拳霍霍,準備搶劫。
結果臺詞還沒念完,就被“打成了共識”。
心情好的時候,沈秋檀本著雁過拔毛的良好品質,遇到那些作惡多端的,還反打劫了幾回,將山賊送進了衙門。
衙門如何斷案她不得而知,因為前進的速度並沒有緩慢下來。
如此,星疾夜奔,用了快一個月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京城。
沈秋檀將從鄒微那裡弄來的辣椒籽揣進懷裡,略一改扮,進了城,回到新家。
彼時,正值日暮,偷偷跑了沈秋檀帶著些羞愧與心虛,仍舊焦急的先去看弟弟,誰知弟弟見到了,卻也見到了幾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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