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質連裳、年華正好的少女,即便不用脂粉也是美的,何況這門親事是沈秋桐自己謀算來的,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志得意滿氣色佳。
沈秋棋雖然長得不錯,可如今不僅瘸腿,腦子也有些壞了,這在沈家漸漸不是什麼秘密,是以沈秋桐對她並未報以太多的熱情。
至於沈秋檀,沈秋桐看著這位一日明豔似一日的九妹妹,心裡複雜極了。
她客氣的招呼兩人坐下,沈秋檀拿出添妝禮交給沈秋桐的丫鬟。
沈秋桐瞥見了,但似乎並不多在意,她的夫家是名滿京城的嚴家,九妹妹跟著外家,自甘墮落,整日與商戶為伍,給的禮物多半也是些銅臭之物。
有什麼好瞧的?
她的神情變化自然瞞不過沈秋檀,沈秋檀乾脆側過頭來,小聲的與沈秋瑾交談起來。
其實,沈秋檀不是很明白,五姐姐為何對自己會變了態度,原本在沈家,她最投緣的便是這位五姐姐了。
她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漸漸的,其他家的女眷也有不少來添妝的,雲岫閣漸漸熱鬧了起來。
沈秋檀縮在角落裡,並不多以主家自居,便有人打趣起來:“桐姐姐,你這小妹妹也太害羞了些,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招呼客人呢。”
沈秋檀根本不認得她,聽別人叫她什麼“柳妹妹”的,聽她語氣不善,沈秋檀也懶得搭理,只一味的低頭裝害羞。
可話頭已經起了,哪裡會那麼容易過去,於是又有人道:“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九姑娘,不知九姑娘平日裡有些什麼消遣?”
沈秋檀最不耐煩應酬這些,何況這些人似乎也沒有多少善意,她便小聲道:“秋檀體弱,常年臥床,消遣……也就是閒來無事翻翻書。比不得姐姐們。”
“喲,原來是位病嬌娥,不過我怎麼聽說妹妹曾經在四年前的賞春宴上連奪頭籌啊?”說話的又是那位“柳姑娘”。
沈秋檀心裡來了氣,面上十分羞澀的道:“柳姑娘原來知道啊?”而後羞澀退去:“知道,為何還明知故問?”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都有些震驚的看著變臉的沈秋檀。
剛才還是一副小綿羊的模樣,如今……
“九妹妹!”沈秋桐喝止。那位柳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賞春宴上與沈秋檀別過苗頭的柳婉言的親妹妹,隔了這麼多年,還想替姐姐找回場子。而今柳婉言很得魯王寵愛,自己家哪裡得罪的起?
沈秋檀復又垂下頭來,心也漸漸涼了下來。
有時候在越伏低,別人越瞧不上。
沈秋檀忽然想起前世,那個瞧不上自家人,卻把外人當香餑餑親近攀附的遠房親戚。
五姐姐她,是不是打心裡覺得沈家不如在座的這些閨秀?
既如此,又何必仰頭結交?
她結交的這些人,還真瞧不出來幾個真心的。
終於熬到了黃昏,嚴家人來迎親,穿了大紅喜服的嚴家郎君做了催妝詩,沈秋桐以扇覆面,臉頰紅彤彤的,想必心裡是十分喜歡這樁姻緣。
女家的禮儀終於了結,沈秋檀藉著身體不適的由頭,早早的回了沉香居。
一夜輾轉,第二日天還沒亮,延年院的婆子就來傳話,叫沈秋檀去延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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