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擦黑,孝懷王府的馬車已經早早的到了沈家正門。
當然長松和長柏帶著沈秋桐出發的更早,上元節對少年少女們來說,是一年到頭少有的自在日子。老侯爺和王氏自然也樂得放人。
沈秋檀穿了白底繡緋紫葡萄的緄邊小襖,下身配了條雪青色的裙子,穿得素淨,那腰間的壓裙子的青玉紫檀禁步和頭上的海棠紋小玉梳,又都成色上乘,叫人不敢小覷。
白芷取來白狐狸毛的斗篷給沈秋檀披上,沈秋檀對著沈老侯爺斂衽一禮,轉身登車。
動作乾脆利落的叫老侯爺沒時間說出口中的話。
這孫女出落的愈發好了,腰桿子也愈發硬了,秋梅嫁得好,家中也跟著寬裕了些,如此一來從陳家隔三差五一次摳個一兩千兩的銀子就有些雞肋了。
還是早些讓她回家裡住著,尋個婆家是正理。
孝懷王妃倒是看得起棽棽,這王府世子來的也勤快,但兩人畢竟差了太多年歲,兩個在一起恐怕不美,何況這世子就算滿了十六歲成了王爺,觀其前途,也不過是個尋常宗室罷了,這還要看未來新君是不是個仁慈的。
這風險太大,相比之下還是蕭家靠譜一些,蕭世子是個有本事的,大長公主更是何時都倒不了的,兩相比較還是蕭家更好些。
而且,去歲國公府設宴也邀請了自家,從那以後這沈老侯爺就有些意動,更何況前些日子有風聲傳出,高家與蕭家的婚約恐怕難維持了。
他志得意滿的盤算著,早都忘記了當初對沈秋檀的承諾,不逼她嫁不想嫁的人。
沈秋檀可不知道她這位老祖父又在做夢了。
畢竟想他祖父這樣衣冠楚楚的老不要臉也不多見。
朱雀街上燈明如晝、車馬塞路,早有準備的李翀拉著沈秋檀跳下馬車,看街上人頭攢頭、熱鬧非凡:“你瞧,熱鬧吧!”
“熱鬧!這便是京城的上元節啊……”沈秋檀眼睛亮亮的看著懸掛的明燈,行走的人群,小聲讚歎了一句。
“嘖,土包子!”李翀嘴上厲害,其實嘴角憋不住的上翹,說明他心情極好:“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天天將自己關在屋子裡!”
沈秋檀拍拍他的頭頂:“小郎君所言極是,都是小的有福不會享啊!”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上元賞燈,畢竟宅屬性不因為時代變化而變化。
李翀拍開她的手:“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世子說什麼都是對的!”沈秋檀早知他脾氣,小小年紀傲嬌的很,不過小孩子嘛,只要會順毛,總會好的。
“走,先去拿了那彩頭!”
果然李翀沒有生氣,還興沖沖的扯了沈秋檀的袖子,兩個一起走走停停連看了一路的花燈,最後李翀才停在一個極熱鬧的攤位前,指著那一盞金紅掛彩的龍魚燈,理直氣壯的道:“我要那個。”
沈秋檀一愣,那意思你要你就買唄,跟我說幹嘛。
李翀早有準備:“你給我母妃送了首飾胭脂,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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