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芒沖天而降,散去,少年步伐穩健,目光清冷,踏入一號豪宅。
幾十悍兵刷刷舉起特製槍火,如臨大敵,可若是細看之下,無幾人神色透出凝重。
不止豪宅裡頭,整個別墅區,都處於封鎖狀態,這一點,許雲自然是明瞭。
一身材曼妙的女子出現,已經換上了休閒打扮,緊身牛仔褲,圖案簡潔的T恤,手腕之上,紋著一條雙蛇纏繞的紋身,鴨舌帽倒戴,胸口處扣著一隻墨鏡。
有下屬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前頭一米左右,擺著一張桌子,上頭放著一個從燕京那頭運來的盒子。
“許先生你好,我叫鍾柔,鐘聲的,溫柔的柔。”
女子行來,莞爾一笑,似乎是在見一個老友,而非敵人。
許雲面色不動,他在綻放神識。
竇倩在二樓大廳,竇老則落座一樓沙發之上,幾名悍兵用槍口抵在心臟部位,形勢的確不容樂觀。
“許先生,我知道你能耐很大,如果我沒猜錯,竇正陽和竇小姐的處境,已經不用我多說了吧。”
鍾柔將短髮撩在兩旁耳朵之上,動作本身,就有著別樣的風情,微笑間,胸口的墨鏡,已經被她戴上。
“許先生,我手頭關於你的資料,可以裝滿一輛轎車…除了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國安局高階顧問,多多指教!”
女子朝許雲伸出手,一切,都顯得無比輕鬆,似乎是先禮後兵,似乎,這女子原本就是這般行事風格。
少年皺眉。
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女子停在半空的手,抽回,卻是連尷尬的笑容都並未流露分毫,不過是扶了扶墨鏡。
“我聽說實力高深的武者,具備擾亂它人心智的能力,許先生,我戴上墨鏡,這種行為興許有些不禮貌,還望見諒。”
女子鍾柔不急不慢,似乎是真的抱著這樣的心思。
“要不要坐著聊聊,我有的是時間,許先生。”
許雲沒有回應,他在觀察,或者說他在思考,他在計算。
火力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這些兵士的人數,也沒有任何威脅,他擔心的是距離。
那些站在竇老身後的持槍士兵,必然是訓練有素,一旦他有動作,對方有足夠的時間開火,將竇老當場擊殺。
清脆笑聲傳來,女子的臉很小,墨鏡之下,鼻子挺俏,唇紅齒白,頗是好看。
“許先生,你方才的細微表情出賣了你的想法…老實跟你說吧,你所看到的我們的人,死士,你聽說過嗎?咯咯,我們的目標是完成任務,如果你肯配合,我鍾柔敢保證,竇正陽和竇小姐,人身絕對安全!但是,如果你想冒險,我不會介意,興許以你的實力,可以安然離開,但竇正陽跟竇小姐,不好意思,只能是……”
女子收住話頭,微笑,隔著墨鏡,看不出此刻的眸色。
驀地,似乎是在驗證什麼,她拍了拍手,手指纖長,面板細膩白皙,這是一雙好看的手,可此刻許雲卻是知道,這雙手,必然是沾滿過不少鮮血。
拍手的動作一落,竇正陽已經被幾名悍兵押出,三柄槍械,不同的部位,距離竇正陽不到半米。
心臟,頭部,頸脖。
三個部位,皆是致命的位置,一發特製子彈,足以斃命!
鍾柔已經朝那張桌子走去,桌子上,擺著那個盒子,兩側,放著兩把椅子,她落座其中一把。
她只是利落地開啟盒子,將裡頭的那個玻璃瓶擺出,擺正,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竇正陽被押出來,本身就是行動中的一環。
許青穹將如何回應,跟這為秦將軍的宿敵老者會是如何談話,則是這一環裡頭的重點。
她也好,這豪宅裡頭的任何一名軍士也罷,他們不在乎其它,上級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許青穹願意喝下這瓶百神枯,則一切好說,竇正陽和竇倩,興許還有一絲活命機會,若是許青穹選擇離開,行動的最後一環,也即那當量兇猛的火藥,將會引爆。
不管許青穹會否無傷,或是其它,不重要,他們這些人本是死士,行動不管成功與否,最重要的是乾淨利落,抹去一切痕跡……
即便他們最後將在火光中化為灰燼,陪葬竇家這兩位人士……
“許先生,你能出現,竇某心懷感激!我這把年紀了,生死一事,早已看淡,只是……”
竇正陽嘆了口氣,欲言又止,他想要回頭,後頭二樓深處,有他那心肝孫女。
可他能看到的,只是三個黑漆漆的槍口,還有那三張冰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