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劍還未出。
少年心中搖頭。
你這點驕傲能算什麼呢?
他許青穹若如天上皓月,你風踏仙螢火都算不上……
當真以為他這仙域天帝,是星海之中億萬修士心善,賜給他的麼?
刀芒橫天,速度無匹,剎那間劈開虛空,在少年所在之處,轟出一個大坑,萬草伏臥,綠蔭剝落。
少年自然是不在原地,殘影都見不著,似乎就如魔法一般,眨眼消失不見,身法之鬼魅無雙,令人瞠目結舌。
在場觀看者,也僅僅只有七八名,能看出點門道,除去天刀宗那兩位長老面紗女子以及幾名來自超凡界之人外,僅剩周灞。
三千米之外的頂尖狙擊手,面色大為動容,這……
那風踏仙早是儒雅不再,殺紅了眼,有人侮辱他是孽種,這是何等的該殺。
且許雲的身法變幻,雖是令他動容,但卻還是在理解範圍之內,也許這畢竟是對方的洞天,相對而言,要更為適應一些,這是此人的理解。
可刀法術法,他卻是自詡此人難敵自身。
他乃仙胎,這種天生的優越感,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次身法斬仙,就此受到打擊。
轟隆隆!
刀芒再暴漲,刀氣仍是強霸無匹,刀刀落下,海山之巔,已經炸出數個巨坑,那少年卻是如同先知一般,刀落前,人必定是先動一步。
他心中搖頭。
武道界也好,隱門乃至天門洞天那些修真者也罷,哪裡會知道,他能制霸仙域,除去天賦和老師許九皇的教導之外,這裡頭吃過的苦頭,是何等的逆天。
仙武宗裡頭的道藏,鴻海一般,每次征戰回來,休整期間,他多次翻閱,手上長滿了繭……
本可神識掃蕩,可宗門定了規矩,一定要親手翻閱,前人留下的寶藏,豈能褻瀆?
遊歷大大小小的洞天,結識形形色色的修士,精魅、妖者魔者,機甲變異種族,有的成為朋友,有的最終戰場相見,整整五百年,多少次死裡逃生,多少次因為修煉資源,差點神魂俱滅……
諾大仙武宗,間隔五百年,也只有他許青穹一人稱帝不朽之荒稱帝仙域,區區一個東驪小洞天遊歷仙者之後,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若是尋常之輩,他許青穹倒是不會多說什麼,畢竟仙凡有別,可此子,他本以為有可造的可能,一如那老道一般,納為己用,不曾想,此番見自己,竟然是衝著小道姑而來……
上次出現在隱門,他不想大開殺戒,除了因為小道姑的緣故,也是因為此處,很有可能是一脈道統源溯,保留其原貌,也算是一種善舉……
心緒轉動間,那白衣勝雪的青年,已經不知斬出多少刀。
天南地北的武者,包括隱門和超凡界之人,已經是有些茫然了。
這,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是許青穹避開鋒芒,還是許青穹疲於防守?
沒人敢保證看的明白,便是那兩位天刀宗的長老人物,心中的強大自信,也是開始出現鬆動。
莫非這許青穹是在戲耍風踏仙?
刀氣仍是不斷凝聚,嘯雲陣陣,匹練狂斬,給人一種不斬殺許青穹誓不罷休的觀感。
那青年如雲雪躍動,仍是那般瀟灑俊逸,無論是刀法還是那般力量氣息,可無人看得到,這般巨大消耗下,此人的面色已經微現蒼白。
可那少年,似乎並不想過多糾纏,每每現身,皆不過是背手而立,如同仙神,如同先知。
遲遲不見出手,這是何故?!
那些華國武道看客,已經是按捺不住,吵吵鬧鬧,熱論之聲此起彼伏。
“這我就看不明白了…聽聞那許青穹曾在天門劍仙的追殺下,仍是不落下風,莫非盛名之下,真有欺世盜名之徒?”
“照我看,興許這隱門之人的確強大,許青穹是為了消耗此人氣息,再來個一劍斬殺…你沒看論壇上洞察者的剖析麼,論劍法,許青穹似乎已經比肩陸地神仙一境。”
“此話當真?要真這麼說,許青穹出劍,可真是值得等待一番。”
此時,少年再躲過一刀,拂去衣衫上的青草灰塵,目視面色早已是蒼白額頭滲出汗珠的風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