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我咬咬牙,果然,一樣米養百樣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從這種遊戲裡感受到快樂的,我就屬於感受不到的那一類。
“時間差不多了,這個玩了我們該回去吃飯了。”
“嗯嗯,改天再來體驗他們的水上樂園,我看著好像挺不錯的,一會我們搭乘他們的火車下去,挺有意思的。”
我突然想到個事情,“你的心臟沒有問題吧?就是沒有心臟方面的問題吧?”
“沒有,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這個在買票的時候,他們都會詢問的,不會隨便賣給我們票的,你沒有問題吧?”
“我有什麼問題,等等,你問我幹嘛?我又不玩!”
“這可由不得你,我已經買了票了。”
“我對你說過,要玩你自己玩,不管你買不買票,我都不會跟你一起玩。”
許二雷腦袋一耷拉,“可我一個人真的害怕,你真的不能陪我玩嗎?玩了這個專案,今天的事情才算圓滿的,你也不忍心我的第一次遊樂園之旅遺憾收尾吧?而且兩個人其實就沒有那麼怕了,真的,你相信我。”
“絕無可能!”
……
“我坐後面!”
雙人的話,為了確保安全和便於固定,都是一前一後的。
工作人員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一般都是男生在後面,畢竟要安慰女朋友的嘛,哪有讓男生坐在女朋友身上的。”
安全帶固定得很死,以至於二雷坐在我身上的時候,那種彈潤感覺極度真切,我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開始加快,有了對比,似乎本身的恐懼也變淡了許多,她緊張,我就沒那麼緊張了,因為我並沒有第一視角看到下方的懸崖。
機器聲扎扎響起,傾斜感充斥身體,那種熟悉得感覺再度回來,一下子湮沒了我所有的情緒和理智,只剩下單純的恐懼和不安。
這是本能,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懼怕這個運動。
雙手猛地死死抱住許二雷,隨著一聲異響,鞦韆蕩了出去,我閉上了眼,僅存的理智,只能支撐著我不喊出聲來,兩個來回後,像是開始適應了一樣,感覺不再那麼強烈,我睜開雙眼,二雷張開雙臂,叫出聲來,那語氣絕對不是驚恐的叫聲,而是興奮,一個在鬼屋裡鬼喊鬼叫的女人,在這裡,卻異常興奮,我實在想不明白。
雙手從二雷的腰間放下,當恐懼開始消散,那原本的理智和本能就開始迴歸,我撇過頭,雙手扶在兩邊,有些不好意思。
二雷也感覺到了,她放下張開的雙臂,伸手在我大腿上擰了一把。
“流氓。”聲音很小,一盪出去就消散了,大概也只有我聽得到。
“忍忍吧,誰讓你自己非得拖著我一起玩,這證明我是個正常的男性,是我所無法控制的,差不多快要停下來。”
……
“去吃什麼?”二雷的語氣裡,顯然還有點不爽的,女人心思而已,既這樣,又那樣,無非就是這麼個情況。
“回城裡再看吧。”
飯後的電影實在看得沒啥感覺,被拍爛了的青春愛情劇,但二雷看得津津有味,入戲極深。
“還好,兩人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電影總是仁慈的,它會讓錯過的人在一起相遇。” 這話不是我的,我也不記得從什麼地方看到了,當時覺得挺有意思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相遇與否,只取決於導演的一念之差,在這個偏向以大團圓為結局換取口碑和鈔票的時代,相遇的機率成倍增加。
二雷沒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觸動了她的哪根神經,就這麼低著頭,走在我面前,一言不發。
回到涼城,像是重新回到了規則之中,我們一道回了濱河小區。
“我回去休息了,今天太累了,大叔晚安。”
我看了一眼手機,才不過九點多,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次日一早,我下樓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門已經開了,隔壁的廚房裡,擺著一頓早餐,只是簡單的小米粥,房間裡被幹淨的收拾了出來,本來就沒擺放什麼東西,只有一張床,她把被褥疊得整齊,床單被罩全洗了出來,曬在院子裡。
手機裡,是一條二雷發過來的簡訊。
“大叔,我走了,勿念。”
大概是昨天晚上就有預謀的吧,我起得不算晚,但她走得更早,要忙完這些事情再走,起碼她要比我早起將近兩個小時,我點了根菸,走上二樓。突然一道熟悉得身影映入眼簾,不是許二雷還會是誰?
今天的天氣還有些陰,不然這個時候,應該能看到一部分太陽,她拖著行李,低著頭,靠著路邊慢慢走過去,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心間蔓延開來,我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或者我該如何去形容那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