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而立, 辜奉仙首先開口道“涉及到朝堂上的爭鬥,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我們以為人家是孤家寡人,可實際上人家還有幫手,錢大人之所以會死,已經很說明問題。”
老人不願在此事上糾纏不休,避開這個話題,問道:“那名虯髯刀客是何方神聖?能有先天境的修為,想來不會是無名之輩。”
辜奉仙搖了搖頭道:“不好說,倒像是曾在帝京一戰中出現過的一位用刀高手,我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那人手中有一把在刀劍評上排名第十的大宗師,曾經一刀斬掉上任都督大人的手臂。”
老人的神情沉重幾分,說道:“既然涉及到帝京一戰,那麼此事怕是很難善了,我覺得應該稟報都督府,請幾位都督大人定奪。”
辜奉仙點頭贊同道:“理應如此。”
老人想了想,又說道:“現在看來,那個劫走周聽潮女兒的年輕人也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四宗之人。”
辜奉仙的臉色頓時有些古怪,語氣猶疑道:“想必你也知道,如今那四宗之人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與太后娘娘為敵才是。”
“難說。”白愁秋搖頭道:“人心易變,這些宗門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奇怪。先前我以渾天望氣術追尋此人的行蹤,卻被人以清微宗的逆劍生生破去……”
辜奉仙臉上露出幾分震驚之色,道:“如今的正道十二宗,有半數依附於晉王殿下,尤以正一宗為甚,可在十二宗中能與正一宗相提並論的,無外乎靜禪、太平、清微三宗,如今靜禪宗閉門封寺,太平宗封山,可就只剩下一個清微宗了。”
辜奉仙的臉上漸漸佈滿陰霾,“如果此事還牽涉到了清微宗,那可……那可……”
這位青鸞衛指揮使竟是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委實是因為清微宗的勢力太大,尤其是清微宗的老宗主,素有大劍仙之名,哪怕他如今已經很少在世間露面,可作為名列老玄榜的當世高人,其身份地位絲毫不遜於正一宗的老掌教,更有傳聞說,這位大劍仙已然踏足長生境。
在堂堂長生境高人的面前,先天境也好,歸真境也罷,還不都是土雞瓦狗一般?
白愁秋同樣是臉色陰沉,“牽涉到了清微宗,那就只能請都督大人再派人來,否則單憑你我二人,可承擔不起如此大的干係。”
辜奉仙沉默了片刻, 緩緩道:“白大人也不要太過憂慮,蘆州畢竟是太平宗的地盤,清微宗還不至於把手伸到這邊,至於事後,自有都督大人去應付,你我當好差事便是。”
白愁秋想了想,臉色依舊陰沉,不過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辜奉仙又道:“對了,剛剛接到總督府的呈報,我便趕到此地,已經派人仔細查驗過,所幸他們三人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掩飾蹤跡,應該是往九河府方向去了。”
白愁秋點了點頭。
細雨繼續紛紛而落。
兩人在一番會晤之後,分道揚鑣。
兩人各有職司所在,除了各自調動青鸞衛和蘆州地方衙門的人馬展開一張圍殺大網之外,他們還要以千里符之術,將此地的情形上報給帝京的青鸞衛都督府,無論是日後應付清微宗的追責,還是派遣援兵,都要由青鸞衛都督府中幾位都督來親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