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謙虛道:“秦世叔過獎了。”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說正事。”李玄都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接下來的事情可能要涉及到慈航宗和清微宗,秦世叔是朝廷中人,不好參與其中,所以我的意思是,讓白絹護著秦世叔先去西陽縣,我在留在此地處理完此事,再去西陽縣與你們會合,畢竟上次不知先生的相助之恩,我也要當面道謝。”
秦道方問道:“此事關乎慈航宗,聽那位路莊主所言,其中還涉及到了如今的宗主夫人,你可有把握?”
李玄都道:“我終究是要回宗門的,既然早晚都要對上,提前個幾日的工夫也就無甚所謂了。”
秦道方想了想,點頭道:“話雖如此,你孤身一人,還是小心為上。”
李玄都微笑點頭。
次日,雨停。
白絹輕車熟路地套好馬車,雖說她也是出身於秦家,既是豪閥貴女,又是忘情宗的嫡傳弟子,但這些年來久在江湖行走,萬事靠自己,故而對於這些事情早已熟稔,然後就由她趕著馬車緩緩駛出仙劍山莊,馬車的車廂中只有秦道方一人。
陸時貞本想也來送行,不過被李玄都婉拒,所以只有李玄都獨自一人送行。
出來山莊的大門,白絹緩緩停下馬車。
秦道方乾脆連車簾都沒撩起,反正李玄都不是來送他的。
白絹望向李玄都,疑問道:“還有事?”
李玄都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十八樓”,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先前在朱家莊,我去買馬車的時候,路過一戶人家,剛好有個老婆婆在做帷帽,我瞧那老婆婆的手藝極好,於是就買了一頂。”
說話間,李玄都從“十八樓”中取出一頂白紗帷帽,白紗只是垂到下巴位置,算是“淺露”。女子孤身在外,此乃必備之物,白絹本也有一頂,只是先前因為打鬥之故,已經不知丟棄到何處了。
白絹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輕聲道:“謝謝。”
李玄都笑道:“不妨戴上試試。”
白絹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將帷帽戴上,然後發現垂下的白紗上竟是有一副鳳求凰的圖案,而且做工精細,並不影響視線,。
白絹不由臉頰一紅,好在此時已經戴上帷帽,看不真切。
李玄都這才向後稍稍退了一步,抱拳道:“西陽縣再見。”
白絹沒有說話,駕駛馬車緩緩離去。
李玄都轉身往山莊走去。
白絹低頭望向手中,那是一支姻緣籤。
車廂內的秦道方用手指輕輕敲擊柺杖,喃喃道:“素素,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這個做叔父的可是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