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久秀眉微蹙,這個蕭長暮,怎麼情緒變化越來越令人捉摸不透了?是她做人久了,腦子越來越笨了嗎?
真是想不明白。
吃過解藥的沈辭,也緩緩轉醒了。
沈大將軍府的喜悅卻也僅僅維持了一日。
第二日,定遠侯便親自上門了。
“我們侯府同你們府上的四公子是聖上親賜的婚約,本侯也知曉,永嘉她年紀尚幼,確實要委屈令郎兩年,可自從聖旨下來後,令郎卻是從未登過我定遠侯府的大門,我本以為,是令郎守禮,怕走動頻繁,壞了永嘉的名聲。可如今……卻是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本侯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如今,因沈辭捨己救人為了北沐王妃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事情,已在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
更有人將去年沈辭和秦朝久一同在西北軍的事情也搬了出來。
短短几日的時間,街頭巷尾竟都流傳起了北沐王妃和沈侍郎愛而不得的愛情故事。
“不論這其中是否有人推波助瀾,如今你們沈家,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定遠侯不是傻子,堂堂北沐王妃都有人敢編排,若說背後沒有人操作,他是不信的。
但不論事實如何,這樣的流言蜚語實實在在地傷害了他的永嘉郡主,沈大將軍府必須給個說法。
將軍夫人起身,深深地行了一禮:“我兒是捨己為人,不論那人是北沐王妃還是平民百姓,我相信他都絕不會坐視不理,只可恨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平白往我兒的身上潑髒水!不過還請侯爺放心,此事我們大將軍府定會給永嘉郡主一個交代,絕不會委屈了她。”
“那本侯就等著看你們的誠意。”
定遠侯一甩袖子,離開了沈大將軍府。
今日本也不是非要個說法,無非是要個態度罷了。
這場婚約,是皇上賜婚的,不論是沈家,還是他們定遠侯府,都只能盡力維持好這段婚約。
將軍夫人緩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看望沈辭。
沈辭已經能坐起來了,不過臉色蒼白許多,昏迷的這幾日,儼然已經瘦了一大圈。
“母親。”
沈辭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將軍夫人按住了:“你我母子,何必這麼多虛禮?”
沈辭從小就是個極規矩,極守禮的人。
哪怕是府中親人,也從未肆意逾矩。
越是這樣自持的人,一旦稍微做得有失分寸,便越能令人一眼發現。
就像那日宴會,他不顧一切衝上去保護秦朝久的事情,震驚了許多人。
就連他的親生母親也一樣。
除了震驚,她心中更生出了許多的不安。
“今日,你未來的岳丈來過了。”將軍夫人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連為什麼而來都沒有說。
可沈辭就已經明白了。
他問道:“可是來敲打孩兒的?”
將軍夫人點了點頭。
“往後,你莫要再見北沐王妃了,但凡是有北沐王妃的宴會,你通通要回避,若是她來府中同你妹妹說話,你也不可出現。”
將軍夫人緩緩開口,不需要說什麼理由,他們都心知肚明。
可一向最顧全大局的沈辭,今日卻一改常態地說了“不”字。
他蒼白的嘴唇緩緩張開,神態卻異常堅定:“母親,孩兒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將軍夫人心中的不安終於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