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需要互相交底的時候,我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任務告訴他。
王偉還在盯著我,他明顯是在期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對他說:“其實我的任務就是殺死我的妻子……這個你們也知道,我是特殊的那個人,在任務完成後才接到的任務,不知道這算不算破壞遊戲規則?”
我撒了謊。
王偉聽完我的說法,臉上沒任何表情,沒驚也沒喜,好像這種答案已經在他的預料當中了一般。
他眉頭一沉,對我說:“咱們換一個思路吧,既然張明新的任務是破壞遊戲,那會不會有另一個人的任務是完成遊戲……也就是說,有另外一個人的任務,跟張明新是相對的!”
“如果有,這又有什麼關係?”
我心裡凌然,王偉猜得不錯,的確有一個人的任務跟張明新的相對,那個人就是我。
張明新的任務是破壞遊戲,而我的任務是完成遊戲。
也就是說我跟張明新是拯救者與破壞者的關係,在遊戲裡是相對立的,就像正派跟反派一樣的。
王偉說:“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是張明新的對立者,也就是接到完成遊戲任務的那個人,把張明新給殺死了。”
王偉這麼分析,暴露出他的一個弱點。
他開始自相矛盾了,之前他還口口聲聲說殺害張明新的人是蔣文文,現在他怎麼又把這個殺人兇手,推到那個所謂的“對立者”身上去了呢?
我知道不可能是“對立者”殺死了張明新,因為我就是那個“對立者。”
為了把王偉偏離軌道的思緒迴歸正常,我忙提醒他:“如果你認為是對立者殺死了張明新,那蔣文文會是對立者嗎?”
聽到我再次提起蔣文文,王偉的眼角冒出了一抹寒光:“或許,她真是對立者……陪張明新上床,應該只是一個藉口,她真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憑自己的姿色勾引張明新,讓其葬身於自己溫柔鄉下,好清理這麼個障礙……”
透過他現在的說辭,看得出來,王偉對蔣文文抱有很大的成見。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王偉會這麼恨蔣文文,看他處處跟蔣文文作對的樣子,我覺得他恨不得蔣文文早死早超生的好。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斤斤計較,真不是什麼好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王偉說:“王老師,蔣文文是否給你造成過什麼傷害……導致你現在會這麼恨她?”
“恨她?我恨不得掐死她你知道嗎?”
王偉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對我說,從他眼睛裡,我似乎看到了一種火山快要噴發的那種架勢,我噴發就能把世界給淹沒。
雖然他臉上表現出非常痛恨的表情,但是他沒有告訴我他跟蔣文文的任何故事。
這讓我心裡浮起了更多的懷疑:一個想要掐死女人的男人,一定是那個女人給他帶去了很重的傷害。
究竟是什麼樣的傷害讓他無法解開這個結呢?
世上最痛的傷,無非是誅心。
就如蔣文文當初對張明新做的那樣,如果蔣文文對王偉的傷害還要超過對張明新的傷,那實在讓人不敢想象。
究竟怎麼做,才能把一個正常人,或者是一個教師,逼迫成一個跟她不共戴天的人?
這可能會成為一個難以破解的謎底吧,因為除了當事人,旁觀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瞭解的。
就在我思緒飛揚時,耳邊傳來了王偉的聲音:“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既然張明新長得跟阿福一模一樣,而且阿福的名字也叫張明新,我們是不是要從阿福下手,查出張明新的死因?”
“這個當然。”
我的思緒被他拉回到了現實,聽他說起張明新,我又來了勁兒,於是湊身過去問到:“你決定怎麼下手?”
“開墳驗屍。”
王偉的臉浮起了一抹陰暗,我盯著他的表情,心驚肉跳起來!
深夜後,王偉叫上了我,我們帶上挖土工具,來到那座新墳前。
透過兩個小時的挖掘,終於挖開了新墳的封土。
開啟棺材蓋,裡面躺著一個長髮披肩的紅衣女人,等我們扒開鋪臉的長髮看去時,只見那是一具用木頭打造的人形屍體。
屍體上的頭顱,卻是一個男人的,當然,這個男人我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