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欣欣抬手指了指我剛才睡過的那張床鋪:“這張床的主人,周小雨!”
我擦,周小雨,不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一夜化屍的女孩嗎?
我在張請的詭異網站上看到這個案件訊息的時候,以為張請故意搞上去嚇人的,結果真有真有周小雨這個人,而且還真是邱欣欣的舍友!
想著張請的網站訊息,我又看了看面前的邱欣欣,心裡掙扎了好一陣,才下定決心,試探性的問她:“有人說,周小雨是你殺死的,對吧?”
邱欣欣轉過頭,目光有些迷離,她盯著我好長時間後,才緩緩點了點頭:“在別人看來,的確是這樣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心裡,她不是你殺的?”
一個殺人兇手,心裡不承認死去的人是她所殺,那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態?
是不敢面對,還是無法相信?
這時,邱欣欣卻反問我:“那你殺害你妻子的時候,心裡又是怎麼想的,當時你是否覺得你妻子就是一個該死的人,只有她死去,你才會心安理得?”
聽她這麼一問,我心中也一片茫然。
說實話,我殺死我妻子時,沒有任何感覺,那個時候我整個人被暴怒所支配,包括身體和靈魂。
然後我就殺人了。
就像做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就像吃飯睡覺,起床上班一樣,平靜,而殘忍!
想到自己,我再看看面前的她,嘆了一口氣,對她道:“好吧,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我們在這裡做個約定……彼此不要再問過去,可好?”
她彎眉一順,緩緩點了點頭:“我們都是罪惡的人,罪惡的人早晚都會受到懲罰,只不過我的懲罰比你的來得早了些……小雨回來索命了,吳哥哥,我可能時日無多了。”
她說到這裡,聲音顫抖了許多,我的心也跟著她的聲音,顫動了一下。
看見身邊的女孩因為害怕,或者是自責而哭了出來,我也忍不住有些心痛。
我是個醫生,卻挽救不了一個病人。
因為自從殺死我妻子之後,我發現變得越來越平庸,越來越蠢,曾經的高智商人才,現在淪落成了普通人一個。
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就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整天活在擔驚受怕中,生怕哪天警察會上來敲門。
我是如此,她難道不是嗎,看著嬌小瘦弱的邱欣欣,滿臉憔悴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這種衝動,或許就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吧?
我伸手捧著她的臉,替她擦去淚花,柔聲安慰到:“你聽我說,我們也許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她如果真的回來找你索命,那你何不換個地方,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啊!”
“換地方?你要我去哪?”
邱欣欣更加茫然了,或許對於她這個窮學生來說,在外租房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負擔,所以對我的這個提議,她無法開心得起來。
我揉了揉她腦袋,說:“去我那吧,我租的是套房,還空著兩個房間,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去跟我分擔一下房租。”
“我怕你會嫌棄我。”
邱欣欣聽了,臉上的表情稍微有點緩和了,我拍了拍她肩膀,說:“應該不會,因為我本就是一個不大講究的人。”
“看出來了,穿著睡衣拖鞋就出來約會的邋遢男人,非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