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藍搜尋記憶,沒有搜出江離聲有跟玉無塵請安這個習慣。
他將人按住,挑眉,“請安?”
“嗯。”
“請什麼安?”
“請安就是請安啊,就是叫早的意思,我師父剛來魔域,我這個徒弟,身為魔主夫人,要表示表示禮節嘛。”江離聲看著他。
衛輕藍也看著她,“他會需要你這個禮節?”
在他的記憶裡,不覺得玉無塵會喜歡徒弟一大早去給他請安,估計會嫌她擾了他的睡眠,將人趕出去。
江離聲摟著他脖子,把玩他髮絲,“他的確不見得需要,但是我需要啊。我得問問他,對於殺了裴檀意,有什麼好法子?總不能他來了魔域,真的整日裡睡睡睡,將兩宗人仍在合虛山,不管不問,都交給你吧?你連魔域都懶得管,會想管合虛山裡的兩宗弟子?”
衛輕藍抓住她話語中的重點,“你想殺裴檀意?”
“嗯。”
“為什麼想殺他?”
“那人知道我師父帶著兩宗人跑來魔域,肯定不會甘心,更不會善罷甘休。”江離聲道:“他肯定還會再作妖,我自然是想先下手為快。”
“我派人去殺了他就是了。”衛輕藍不在意,“一個裴檀意,也值得你費心。”
江離聲無語,“衛師兄,你沒忘了你的身份吧?你如今是魔主,魔主一言既出如白染皂,你不是都放出話,魔域不摻和修仙界爭鬥的嗎?我師父是自己帶著人跑來投奔你的,也不算你食言,你令妖族將太乙的陳師兄、藍師姐找到,送來魔域,也不算是插手修仙界爭鬥,但派人去殺裴檀意,便不同了,若是傳出去,你以後的話,誰還敢信?人無信不立。”
衛輕藍看著她,“我是魔。”
“是,你是魔,不是人。可以不講信用。”江離聲撇嘴,“但你是衛輕藍,我的衛師兄可是一個很講信用的人。你哪怕成魔了,但頂著這張麵皮,不許給我不講信用。”
衛輕藍眼底青黑,“我十萬年前,便是如此模樣。”
“好好好。”江離聲摟住他,“你十萬年前,就是這副模樣,不是你頂著這張麵皮,是這張麵皮就是你。但我認識你時,你就是我的衛師兄,反正,我不許你不講信用。”
她雖然也覺得,跟壞人講什麼信用?但除了壞人呢?好人也會將他的行事看在眼裡的吧?他如今是魔主,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殺裴檀意,可以說,不止是魔界和修仙界的事兒,還有妖族鬼界。
據蒼雙說,鬼界當先送來了投門禮,妖族雖然沒送重禮,但他一道真諭通達妖王,妖王沒敢反抗,當即照辦,這也表達了降順之意。
裴檀意若是真被他殺了,崑崙清虛兩宗人自然拍手稱快,但太乙和如今已歸順了太乙的其他宗門呢?還有妖族和鬼界,他們會如何?難保不生亂。
她還是挺喜歡如今平靜的日子的,暫時不想打破,摟著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下,親了親他,小聲說:“好了,不提那個糟心玩意兒了,反正我明兒要早起去給我師父請安,你不許太勞累我。”
一直又鬧又作的人,忽然溫柔誘哄,軟聲軟語,沁人心脾,暖玉溫香,衛輕藍身為一隻魔,卻也受不住,當然順從了她。
於是,玉帳香暖,一室春色,舒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