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枕言騰地站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輕藍怎麼會成魔？還是魔域之主？”
誰都知道，衛輕藍先天劍心啊，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的道心，乾淨純粹，這麼多年，宗主與他們一直仔細看顧，生怕有誰壞了他的道心，他怎麼會成魔呢？
他問：“是不是因為收服十萬幽冥惡鬼，才導致他即便被救了，也被惡鬼侵蝕，掌控不住，入魔了？”
商知意提醒他，“他是魔主。”
魔域之主，這不是普通的魔。
周枕言瞬間啞聲，的確，若是魔主的話，便不是單單的入魔的事兒了。
他不敢相信，“他真是魔主？怎麼會是魔主？”
魔主，天地極惡的萬壑深淵孕育，但衛輕藍生於崑崙之巔啊。
顧承舟此時開口：“在幽冥河畔，收服十萬幽冥惡鬼時，他周身瀰漫著魔氣，我看到，他先天劍心上，長有一顆魔魂，他收服十萬幽冥惡鬼時，極力壓制魔魂，哪怕拼得魂飛魄散，也不曾鬆懈分毫。”
他嘆氣，“他也不想成魔，但他是先天長有魔魂，先天之魔，魔魂半生而長，魔魂死，他必死，魔魂生，他復生。”
周枕言立即看向顧承舟，“顧師兄，為何你回來後，一直沒說？”
顧承舟理直氣壯，“我說什麼？當時清虛那小丫頭將他帶走了，我哪知他是死是活，若他死了，我再說他是魔，有何用？若他活著，你這不是已經知道了？即便知道，你能做什麼？”
他不承認，他是因為私心，瞞下了，他也沒想到，衛輕藍這麼快，就被江離聲救活，回到了魔域。他是怎麼被救活的，又是怎麼回到魔域的？才不過幾日而已。
周枕言噎住。
顧承舟道：“當時我到幽冥河畔時，輕藍在收服十萬幽冥惡鬼，戚師叔祖因為發現他是魔，在袖手旁觀。”
他嘲諷，“一隻魔在收服惡鬼，恐防惡鬼被放出禍害世間，而自詡正道之士，卻在冷眼瞧著，我要上前相助，卻被他死死攔住，若非清虛的小丫頭趕到，他已魂飛魄散了。”
他問周枕言，“換做是你，你當時會如何？會不會也跟戚師叔祖一樣，袖手旁觀？不但不幫忙，還阻止別人幫。若他沒這麼快回到魔域，他是魔的訊息被放出後，哪怕他長有魔魂，不成魔，會如何？會不會遭到整個修仙界追殺？自古談魔色變，那時無人會記得他是為了收服十萬幽冥惡鬼而落到成魔的田地，只會知道，他是魔，殺之而後快。”
周枕言沒了聲。
顧承舟道：“即便成了魔，他也總比裴檀意要強些，裴檀意這些年，背後做了多少傷天害理傷人害命的事兒？偽善至極，清虛那小丫頭將輕藍救走後，裴檀意追到幽冥河畔，見了我與戚師叔祖兩敗俱傷，他見戚師叔祖命不久矣，便要殺我，戚師叔祖是為了替我擋他，才自爆，替我爭取了逃命的時間。對比魔，仙門中人又如何？一個為正道袖手旁觀，自詡正義，一個為一己私心野心勃勃剷除殘害所有擋他路的人。”
他冷笑，“裴檀意聯合妖界鬼界，魔域雖然袖手旁觀，但最起碼，招回了所有魔物。哪怕這只是他僅有的良心，也算有良心了。而裴檀意呢？仙門敗類。”
周枕言承認顧承舟說的有道理，但道理歸道理，如今該怎麼辦？他看向商知意，“商師妹，你可有什麼好法子？”
商知意搖頭，“沒什麼好法子，他說了，魔域不插手，也不會准許妖界鬼界插手，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兩宗只能聯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