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樹蔭微涼,藥店裡,老闆故意壓低了身子,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關上了,整個房間暗了幾分,老闆神秘的給了對面中年陰沉男人一個小瓶子…
陰沉男人用袖子蓋住瓶子有些不敢相信,似乎太順利讓他起了疑心,他對老闆說,“管用?”
老闆詭異的笑,“鶴頂紅,不死不可能。”
“…鶴…鶴頂紅…”一個左眼青色眼圈的小乞丐太窗戶的縫隙裡看著,探著腦袋搖晃著屁股,盯著陰沉男人袖子下的小瓶子,一臉的口水…
……
冰費了點力氣才弄來兩個髒饅頭,他拍拍靠在牆邊熊貓眼,卻發現那小子一動不動 。
他推了一把熊貓眼,啪嗒熊貓眼整個人都摔在地上,一個空的小瓶子咕嚕嚕的在地上打轉。
熊貓眼彷彿死去一般一動不動,沒有知覺沒有痛。
這讓冰害怕起來,風吹著路旁楊柳,嫩枝青青,世界是安靜的,也是滿是嘆息的。
陽光透過樹冠落在臉上,蕭冰有些不知所措。
冰想起了爺爺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安靜的,一動不動。
“餵你怎麼了?你不會又亂吃東西了吧。”冰心裡有些掙扎,他只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孩子,不懂面對生死的冷漠。
“醒醒…醒…醒…”冰有些失控,他不想有人再死在自己面前了。
他隱約看到了熊貓眼的嘴抽了抽,他愣住了。
接著他看到熊貓眼用手懶洋洋的揉揉臉,隨後聽到了熊貓眼好大的呼嚕聲。
冰突然癱軟在地,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
風吹著柳條,蕭冰的心放鬆了下來,他感覺到周圍一片的安靜,彷彿整個世界都隨著熊貓眼睡著了。
望著一旁掉在地上的瓶子,冰皺了皺眉,他撿起小瓶子,聞了聞,這什麼東西,裡面的味道挺怪的,有點像什麼花的味道。
冰想不起那是什麼花,只是記得好像沒毒。
既然沒毒那就不管了,冰把瓶子扔到一邊,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找到幾根野蔥,那種細細的野蔥比韭菜都細,但是味道很衝,冰拿著野蔥就著髒饅頭吃了起來。
柳樹垂下柔柔的枝條,撫著風,冰吃著饅頭看著安靜的路,飢餓讓食物美味,安靜讓美味淡然,冰吃的很慢,很優雅。
中午的世界安靜而祥和,冰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有點失神。
哪怕清苦,哪怕飢餓,哪怕流離失所,人都有感到安詳的一瞬,苦從來不是擋住一切的理由。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冰在失神中醒了過來,他看到一個陰沉的男人四下尋找著什麼,很快他露出一絲笑意,他趕忙撿起了那個被冰丟棄的小瓶子小心的看著周圍,然後再看瓶子,可是此刻他的臉瞬間難看起來,甚至很是氣惱把瓶子一下摔在地上。他發現冰啃著饅頭在看他,瞬間怒道,“看什麼看,小心我毒死你。”
冰感覺莫名其妙了,在草叢裡又揪了根野蔥,美美的吃著,沒有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