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骨子裡的疼,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因為重傷。
呼吸一下都能扯痛胸腔,蕭冰的眼神有些冷漠,像刺激後的麻木。
他半坐在地上,滿身是血,自己的血,若不是初羽幫他擋了一下,他應該已經死了吧,現在沒死卻也重傷了。
面前有人,藍袍蕭影,他安靜的站了一會兒。
岩漿開始凝固,深淵開始慢慢暗淡,藍袍蕭影的袍子發著藍色的幽光。
蕭影沒有離開,是因為他想起來點什麼。哥哥?面前這個頹廢到死的人是這二十年,自己無意識中認的哥哥,好弱小的存在,自己怎麼總有沒有血緣的哥哥,上一個是先知,不是初羽那些羽毛,是真正的先知,白鳥。
藍袍蕭影不在乎這些稱呼,他只是意識到,這算是他的親人吧,雖然是臨時的。藍袍蕭影是高傲的,他不會容忍自己殺死對自己有恩,只是自己剛甦醒時忘了這個人是誰了,若不是多揍了初羽幾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冰應該成渣了。
所以藍袍蕭影此刻特別尷尬,尷尬的要死,比被初羽死不要臉算計還尷尬。
嗯,臉皮很重要,怎麼道歉好呢?藍袍蕭影實在是想撓頭,我不太會和人交流啊,愁。最後他想到了說辭。
“你乾孃沒死……”
蕭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藍袍蕭影。
“死的只是她的分身,都沒流血,沒手感……”
蕭冰麻木的臉顫抖了一下,想起之前讓初羽滴一滴血驗驗,是初羽死不樂意的樣子。
噗嗤,蕭冰笑了,她咋那麼不要臉啊。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他很欣慰額,心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乾孃沒事就好。
藍袍蕭影愣住了,他傻了,他準備了很多話,還沒說呢,凸顯自己強勢且道歉的詞還沒說呢,面子,給個面子啊,咋就暈倒了。
……
篝火
藍袍蕭影烤著一頭野豬,一邊烤,一邊吃,豬肉切下用大樹葉接著,在上面灑些沙蔥,這肉切的很薄,接著用木刺扎扎幾下,肉就捲起沙蔥變成一隻肉卷。然後木刺挑起肉卷放進嘴裡,吃的很優雅,那表情也是吃的很香。
蕭冰迷迷糊糊的醒了,他感覺之前像做夢,只是那藍袍太扎眼,他愣住了。
“醒了?吃點東西。”
蕭影說著把野豬翻個個子,那開膛的肚子上似乎蓋著荷葉,他用木刺挑開荷葉,漏出裡面的東西,那是剁成塊的植物根莖和動物的肉塊。
蕭影拿起一片葉子,拿起木刺,靈力閃動,木刺刺下,那些東西都被一股裡吸在木刺尖上,蘋果大一團,然後放在葉子上,吸力褪去,根莖肉塊散開,像勺子舀的。
蕭冰愣愣的。
蕭影看到後自顧自的說,“食物的好吃有一種是活著感覺。吃的在涼的過程中會有一系列的變化,比如油脂凝固,水分流失,鹽分沉寂,所以每一口都不一樣。
蕭冰接過葉子吃了一口,愣住了,很好吃,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
蕭影見蕭冰的樣子似乎很滿意,“我用了這裡最常見的草親根和青雞,草親根是一味藥材本身味道不是很好,但是這份不好也有它的好,我用沙蔥和木葉揉碎醃製過後,這股不好的味道會變淡,這樣就在人的接受範圍了,同時沾上木葉的味道。是不是像醃肉,其實不光肉能醃的,然後加上青雞,用野豬為爐悶熟,味道剛剛好。”
蕭冰慢慢的吃著,他同時看向蕭影,看著這個和弟弟很像很像的人,此刻發現這個人沒有青眼圈,不是蕭影。
藍袍蕭影笑了,“是不是想知道我和你弟弟什麼關係?”
蕭冰“我弟弟怎麼樣了。”
“我睡著了就是你弟弟了。……哈哈哈……害怕不……”
蕭冰愣了一下,沒多大反應。
藍袍蕭影有些尷尬,不是應該不相信然後大聲叫喊嗎?畢竟我和他弟弟天差地別的。
“你不信?”藍袍蕭影問。
“信……”蕭冰說完,遞過來樹葉,他吃完了,樣子像個頗有脾氣的少年,那眼神是帶著堅毅光彩的。
“乾孃是啥德行的,我知道,她就喜歡亂來,你剛醒的時候有起床氣,我也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蕭影愣愣的,心裡感嘆小夥子劇本不是這樣的,再說誰有起床氣了,隨後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