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半跪在地,顯然有些躊躇,嘴角蠕動,蕭懷陰身子微微前傾,道:“說!”
“源頭沒查到,只知道謠言是從傭兵公會傳出來的,我們本想著守株待兔,順藤摸瓜,可是散佈謠言的人好像突然都消失了,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本以為能得到些有用的訊息,誰知道我們的人去了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發現了一堆屍體……”
蕭懷陰臉色沉了下來,卻並沒有發作,而是再問:“二爺最近在做什麼?”
那人抬頭小心的看了蕭懷陰一眼,道:“前幾天二爺動身向城北去了,也不知道什麼回來的,只打聽到二爺閉了死關,誰也不見。”
“閉關?”
蕭懷陰閉上眼睛,手指敲著桌案,細細思索,好半晌才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我沒記錯的話,蕭擎蒼到了金丹九階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吧?”
底下之人道:“老爺您沒記錯,準確說二爺是五十一年一月十一天前晉升的金丹,比太上長老還快呢!”
“你說……蕭擎蒼會不會要衝刺元嬰了?”
蕭懷陰眼神飄忽,狀似無意的呢喃道
底下之人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他是蕭懷陰身邊的老人兒了,知道在這種事情上蕭懷陰會有自己的判斷,自己是萬萬不能插嘴的,這是主子們之間的猜忌,屬下就算再忠心,也絕不能在主子們的身上打主意。
萬幸,蕭懷陰也並不是真的要問他。
想了想,蕭懷*:“我去一趟風血堂,你去轉身臺,先不要進去,等我發給你傳訊符,你再去找我大哥,記住,只說我去了風血堂找閉關中的蕭擎蒼即可,速度一定要快,明白嗎?”
蕭懷陰目光炯炯的盯著底下之人,鄭重道。
“明白!”
……
風血堂,蕭懷陰真的很不想來這裡,如蕭風起所想,在蕭懷陰眼中這就是蕭擎蒼自立門戶的行為,如此做法,讓蕭懷陰的臉面往哪兒擱?
打從九年前,風血堂因為蕭風耀而建起來的時候,蕭懷陰就提出過反對,風血,風血,真的當蕭家人都是白痴,若不是蕭擎蒼是個金丹九階的修士,換一個人,早就不知道死哪條臭水溝裡了。
這就是*裸的挑釁,風血堂存在一天,蕭懷陰的恨意便更重一天。
作為風血堂的主人,蕭擎蒼,蕭懷陰更是恨之入骨。
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事,起因是因為上一代的權利鬥爭,原本蕭擎蒼與蕭懷陰的夫人洛虹是一對,偏偏,洛虹因為聯姻嫁給了蕭懷陰,蕭懷陰知道這是自家二哥的女人自然極力反對。
奈何形勢比人強,洛虹最終還是嫁給了蕭懷陰,本來這事兒就應該完了的,但蕭擎蒼豈能甘心,於是,蕭擎蒼就在蕭懷陰新婚之夜給蕭懷陰戴了綠帽子,甚至後來的日子還不止一次,於是就生下了蕭風耀這個孽種。
可憐蕭懷陰當時還以為自己享了齊人之福,以為洛虹真的就甘心跟了自己,甚至蕭風耀這個名字他都是提前想好的,為的就是對洛虹表示自己對這個孩子真的很重視。
無奈,孩子一生下來蕭懷陰就覺得不對勁兒,蕭家血脈傳來的生疏感是不會騙他的,更遑論蕭風耀根本就長的和他半點不像,蕭懷陰這次可有了懷疑了。
終於,在一次洛虹與蕭擎蒼偷情的過程中被蕭懷陰捉姦在床,蕭懷陰是個能忍的,那時的蕭擎蒼已經是個金丹九階的修士,他自然不能將自家二哥怎麼樣,他只不過是個辟穀而已,甚至在出門的時候,還幫蕭擎蒼把門給帶上了。
但自那以後,三人的關係可謂是降至冰點,洛虹被蕭懷陰監禁,唯一的使命就是產子,和保持一下自己的臉面,蕭擎蒼則是和自己的大哥蕭奇水對上了。
蕭懷陰甚至懷疑,這麼多年若不是自家的大哥護著,蕭擎蒼早就衝進蕭家內宅將洛虹搶走了。
如此情況下,蕭懷陰心中如何能不恨,早日的兄弟雖然誰也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兩人已經反目成仇了。
風血堂建立之後,蕭懷陰心中的危機感更重,九年過去,不出他所料,風血堂已經成長為不遜於半個蕭家的勢力,而這才僅僅過去九年,再過幾年呢?是不是就要取代蕭家,將自己這個蕭家家主一腳踢走了?
蕭擎蒼閉關了,蕭懷陰第一個想法就是他要衝擊元嬰,這事是對蕭家有利的好事,可對蕭懷陰來說不是這樣。
蕭擎蒼若真成了元嬰,蕭奇水就再也壓不住他了,也再也沒人能護著蕭懷陰了,憑蕭擎蒼睚眥必報的性格,見到洛虹那滿頭白髮的樣子,能放過蕭懷陰?
就算蕭擎蒼真的能放過蕭懷陰,可難免會受到排擠,一個辟穀拿什麼和元嬰鬥?到時候自己家主的位置還做不做?難道要給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傢伙當牛做馬?
很多事情忍一次就足夠讓人痛苦萬分,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蕭懷陰如今已經徹底鞏固了自己的地位,在蕭擎蒼還不是元嬰之前,他是可以鬥一鬥的,為什麼還要繼續忍著呢?
蕭懷陰,要還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