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面色沉冷的戚縉山,又覷了眼天色。
這三更的深夜,戚縉山怎麼穿戴整齊地出來了?
難道是和夫人起了爭執?可她也未曾聽到動靜啊。
“夫人若醒了,便說我有急事務公。”
戚縉山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緩緩抬眼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星子。
“奴婢遵命。”
梧桐頭皮發麻。
大爺這是怎麼了。
她看過的那些話本此刻在腦海內走馬燈似的閃現。
一會兒,是狐狸畫皮晚上趁書生睡著出去吃人剝皮,一會兒,是相國小姐的贅婿趁夜進花樓消金……
總之,沒盼著戚縉山一點兒好。
戚縉山還不知曉自己夫人身側得力干將的這一愛好,他走到瓊華院外,暗處走出一道白色身影。
“大爺,已經安排妥當了。”
白衣身影是戚縉山的四名小廝之一,雪海。
風影、雪海對外,金河、玉江對內,各司其職,確保於公於私,都能面面俱到。
雪海鮮少在內宅出沒,若知曉的人瞧見了,便會知道,今夜府內只怕有大變革。
聞言,戚縉山微微勾唇,唇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那就走吧。”
……
長風居內,兩盞紅燈籠高高懸著,喜味兒還未消散。
本該寂靜一片的院落此時燈火通明,戚修玉方才嘶吼了幾聲,如今脫力地待在原地,臉色一片灰暗。
著一身黑色夜行服的風影站在廊下,雙手沾血。
他好心提醒戚修玉:“二爺待會說話可得當心,別將小的提醒的事給忘了,大爺若是發起火來,除了夫人,沒人勸得住。”
聽到那個橫該千刀萬剮的名字,戚修玉身體一震,劇烈地瑟縮了一下,死死咬緊了牙關沒出聲。
他雖成婚,但未與永嘉同住,今日出了這事,永嘉氣他為戚若楓涉險,也沒有讓他進自己的屋,戚修玉便還是睡在自己的長風居。
可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正在睡夢中時,戚縉山的手下居然敢直接闖過來,叫人綁了自己。
如今他就身著裡衣,被捆在一棵樹上,雙腳懸空,胸腹在麻繩上勒出了幾道血痕。
正忍著痛,戚縉山從長風居大門緩緩步入,氣勢之盛,猶如此間夜色由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