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晴撫著戚修玉的胸口,戚修玉卻不這麼想。
戚縉山不溺於兒女情長?
他舔了舔腮幫子後面,空空如也的牙槽。
當初被打得掉牙的那一拳,死死印在他心底,他永遠不可能讓戚縉山如願得到謝明月。
瓊華院中,謝明月正給胳膊塗著油膏,一點點卸去手上顏料。
梧桐在一邊伺候,不由得嘆息。
原本大爺夫人好好的,今晚這二爺一露面,大爺都不理夫人了,宴後更是獨自回院,關門閉戶,拒人於千里之外。
夫人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麼。
唉!
“梧桐,以往每次戚修玉出現,戚縉山是否都要同我鬧彆扭?”
謝明月細細搓著茉莉甘露澡豆,髮髻被放下來,柔順垂在身後,披件疊花罩衣在肩頭,沉靜淡雅。
梧桐端著絹絲擦手巾回憶:“好像是的,夫人,以往二爺每每歸家,同您說幾句話,大爺就要發火,久而久之,您就不愛出院了。”
原來她的沉鬱,還有戚修玉在其中助力。
想到今晚家宴上,戚縉山那反覆的情緒,謝明月眸色微暗,盯著角落裡搖曳的燭光,緩緩捲起袖子。
戚修玉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塊毒瘤,他們以前的關係實在特殊,他又不懷好意,故意作祟,有他作梗,戚縉山的心裡總不會踏實。
毒瘤啊。
既有毒,自然要除之而後快。
雖當年之事還未完全明晰,可謝明月心底,已然對戚修玉起了殺心。
侯府世子,身份不一般,難除。
可她謝明月也是自小接受一流教導的嫡長女,更妄論,她還有位權柄赫赫的夫君。
謝明月嫣然笑了一下,顯得滿室光輝黯淡。
這十年後的日子,似乎沒她以為的那般糟糕。
至少她往後看的日子,已經全都鋪滿了要做的事。
“梧桐,紙筆伺候。”
坐在桌前,謝明月眉目溫婉,落筆下字卻如騰蛇翻湧。
她在立一份報仇名單。
寫在頭一行的,便是謝晚晴、戚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