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個嬤嬤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吧。”
丫頭婆子們都是被戚縉山的人點來的,聽說是伺候不受寵的大夫人,心底還有些牴觸,沒想到大夫人居然直接宿在大爺房中,日上三竿才回院,這一臉紅潤的氣色,怎麼看也不像不受寵啊。
“奴婢們定當伺候好大夫人,絕不生二心。”
有機靈的,當即就擺出了忠心。
謝明月不置可否,依舊只有梧桐說話:“知道就好,看清誰是主子,做好分內的事,該你們得的都會有。”
說完,她等著謝明月頷首,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賞銀分發了下去。
謝明月不願梧桐受累,但也不能輕易定下貼身伺候的人,於是點了四名二等婢女,在梧桐手下隨她做事。
“大爺今日要來院中用午飯,梧桐,你去廚房盯著些,我在房中看看賬本,不用伺候。”
待院中下人各司其職,謝明月重新坐回桌前,慢慢翻看賬本。
戚縉山內斂剋制,許多話她問了也得不到回答,但賬本總能體現出一些東西,比如過去十年的她,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這一看,便看出謝晚晴在大房賬上動的許多手筆來。
雞蛋一文錢一個,到了賬上,卻成了十文錢,還有冬日燒的雪花炭,謝明月聽梧桐說,戚縉山送來的數量遠比她一個冬日要消耗得多,可到了賬上,卻還短了一些,致使大房又去採買了一批。
如此種種,細看都是小錢,但長年累月加在一起,竟有數萬兩之多。
謝明月靜靜盯著窗外搖曳的枝椏。
大房中她不管事,雲氏卻不是撒手的性子,既然謝晚晴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貪油水,怕是早已和雲氏串透過了,否則雲氏也不會讓大房的管事權落到二房手中。
難怪雲氏昨日為謝晚晴說話,原來這兩人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雲氏如今沒法蹦躂,接下來要收拾的,就是謝晚晴了。
謝明月掩下眼底冷意,從賬本堆中又抽了一本。
翻開後,卻發現這不是大房的賬,而是戚縉山院內的賬本。
她翻到扉頁一看,果然是戚縉山院內的賬,竟然同大房的鑰匙名冊一起交給了她。
方才那本賬,她能看出自己院內沒人約束,戚縉山更是可著好東西往院內送,無奈她自己死氣沉沉,院內除了必要的花費,其餘開銷一概沒有,一年來的花銷遠比尋常要少,倒是給了謝晚晴做手腳的空間。
不知戚縉山的賬本,又能看出哪些東西。
謝明月抿了抿嘴,重新翻開賬本。
戚縉山院中的賬清晰有條理,幾乎都圍繞著日常開銷和應酬,倒沒有出格的支出,只是每隔三月,就有一筆五百餘兩的支出,付給了桂南坊的一處院子。
賬本上寫的是租賃用途,謝明月白著臉,怎麼也翻不去下一頁。
一個妻子不讓碰的男人,在外長期租院子,一個季度花五百兩銀子,還能幹什麼?
真被她猜中了,戚縉山在府中乾乾淨淨,卻在外頭養了外室。
“夫人,大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