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看著他眼底蔓延的血絲,心生不忍。
為官應酬是很累的,她一時有些後悔將戚縉山也算進了計劃中,畢竟他今日已為她審了一樁後院鬧劇,要對付雲氏,她一人就夠了。
“來,我扶你到床上躺著。”
謝明月伸出手撐在他背後,戚縉山卻將她圈到懷中,沉沉壓到她肩頭。
“勞煩夫人架我過去。”
男人微醺的聲線灑在耳邊,謝明月耳朵一軟,鬼使神差地架著他往裡間走。
她分明是來套話的,怎麼卻淨伺候他了?
她抿著嘴唇:“戚縉山,你當初為何……”
正開口,梧桐的聲音便在門外響了起來。
“夫人,李嬤嬤和黃嬤嬤不安分了。”
謝明月一驚,心知這是吩咐梧桐盯的人有動靜了。
“快上床躺著,我院中有事處理。”她想將戚縉山撇到床上,沒想到戚縉山的眼神瞬間清明瞭幾分。
“何事不安分?”
他一改醺醉模樣,起身理好衣襬,身姿如鶴。
“你沒醉?”
謝明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廝方才的舉止竟都是裝的!
虧她還傻乎乎地攙扶他走了這麼久,這房內一段路,他死死壓在她身上,怕是吃盡了豆腐。
“你竟騙我!”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戚縉山,心道自己方才對他的心軟都成了笑話,今晚必定要好好使一使他,以報欺騙之仇。
“我是醉了,不過一聽到夫人院中出事,已然醒了八分。”
戚縉山眼底閃過笑意,任由玉江為他披上大氅,率先朝著她居住的瓊華院走去。
謝明月咬咬牙,緊隨其後。
梧桐為她披上披肩,她低聲問:“可是那兩人動了?”
梧桐點點頭:“奴婢趕過來不過用了一炷香時間,親耳聽到李嬤嬤和黃嬤嬤在您屋內,掏著那隻鐲子謀劃偷走,如今過去,不是抓個現行,也是人贓並獲。”
一行人來到瓊華院時,門口站著個探頭探腦的粗使丫鬟,見到他們,頓時飛似地往回跑。
這正是白日裡在小廚房打牌的丫鬟之一。
“大爺和夫人在這,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