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吃了一驚“夫人,這個點,想必兩位長輩已經歇下了。”
謝明月搖頭“只要沒死,就得起來,還有西苑的三房人,都請來。”
元白眼看這樣,一定是出了大事,也不再多說一句話,連忙轉身去請人。
夜裡被從被窩裡挖出來,戚家人全都怨氣沖天,老爺子與老太太首當其衝,看見謝明月這穿著男裝的模樣,頓時大怒。
“大晚上的,你不在府中睡覺,穿成這副鬼樣子,是要做什麼?”
老太太本來已經睡下了,如今看著謝明月就來氣。
西苑的人也陸續到來,各個睡眼惺忪,頗有怨念。
“明月,你這是折騰些什麼?如今叔叔嬸嬸們年紀大了,可經不起這般。”
二房金氏心直口快,也跟著開口。
謝明月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神色冷凝肅穆。
“既然人到了,那我便直說。”
她走到上首,面對戚家人的不善目光,嚴肅開口。
“戚修玉受人引誘,犯下大錯,此事牽連到侯府,夫君同我商議過後,認為需得侯府連夜做下決定,即刻分家。”
“分家?”
金氏當即尖叫了一聲。
這二字一出,不僅兩位老人神色大變,西苑的三房人亦是面色古怪。
“不行,好端端的,分什麼家!”
戚老太太當即開口,夾緊眉心瞪著謝明月。
“修玉不過就是不懂事頑皮一些,多花些銀子,侯府還兜得住,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大房嗎?他有今日,也有你們逼迫的緣故,難道就因為他今日欠了些債,你們就狠心要分家?”
“孝悌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戚老爺子也忍不住罵她。
以往他還覺得這大房媳婦是個好的,沒想法如今竟攛掇著自己的大孫子分家!
“你們父親還未死,分什麼分?”
西苑幾人更是心急如焚。
順清侯雖與其他幾房分了家,但他做大哥的照顧小輩照顧慣了,如今還是將剩下三方人摟在一處,花銷也都補貼,如今若再分一次,戚縉山和謝明月所在的大房恐怕不會再給他們這般體面。
“對啊,你們大房,未免太過自私!”
謝明月早已料到如今情景,難怪戚縉山要擔憂她,這戚家人,就是一窩豺狼,聽見她說戚修玉犯下大錯,一絲也不關心,卻只關係自己是否還能吃到家族利益。
她冷笑一聲,也不再客氣。
“戚修玉惹上了芙蓉膏的官司。”
一句話,廳內七嘴八舌的聲音頓時靜了一靜。
芙蓉膏此物,戚家人自然都知曉其利害,只是……
“他如何敢沾染這些?”戚老太太皺緊眉頭,顫巍巍問道,“修玉不敢的,只怕是被人矇騙了,有縉山在,大理寺還有人敢動他不成?他是你們的弟弟,你們該救他,而不是說什麼分家!”
溺愛至此,謝明月對戚老太太真是無話可說。
“如今侯府是個什麼站位,老太太不清楚?此事牽連到了七皇子,今日大爺已連夜至大理寺查辦此案,卻仍舊無法放心。”
她盯著戚老太太,面色肅靜。
“所以我才穿著這身不倫不類的衣裳趕回來,又趁夜也要將戚家人聚在此處,就是為了爭奪時辰,在此案定下之前,將戚修玉與侯府分隔開來,將侯府,從這血雨腥風中,摘出來!”
話落,廳外便傳來了斬釘截鐵的一聲。
“分!”
眾人回頭望去,臉色一時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