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被摔碎的瓷片深深扎進手掌心,卻不敢呼痛,只能忍著痛苦,勉強答道“縣主息怒,苟聖手……苟聖手他只留下了這些吩咐。”
永嘉喘著粗氣靠在床頭,臉色一片陰沉。
“他是什麼意思?謝明月又是什麼意思?是逼我去求她嗎?”
她一把將床頭的物件全都揮到床下,滿眼狠毒。
“去、去瑞王府找母妃,讓她找苟子涵來給我治病!”
謝明月會有這麼好心,請神醫來給她治嗎?她這是想羞辱她!
永嘉在屋內摔打,下人們戰戰兢兢地貼著牆根縮好,誰都不敢勸上一句。
這大夫人分明是善舉,救了縣主一命,縣主卻能這樣曲解大夫人的好意,簡直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偏院內,紅霞聽到動靜,忍不住磨著指甲嗤笑一聲“永嘉縣主還以為自己是嬌滴滴的貴女呢,也不看看,在夫家昧公公賀壽的銀錢,如今又小產不能生育,更不得二爺半分喜愛,連個妾室都不如,還敢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旁的婢女
……
謝明月自是不知,她與戚縉山救了永嘉一條命,永嘉卻這樣揣測他倆的想法。
戚縉山派人去根據戚若楓口述的畫像查人,她則是收到了柳光舟的信,言明有事相告。
想到上回茶樓中被永嘉亂甩黑鍋,謝明月乾脆以戚縉山的名義,將柳光舟邀至順清侯府。
柳光舟上回很是憔悴,這次露面卻滿面紅光,得意不少。
“怎麼?柳夫人終於放棄了你這個逆子,不再為你的婚事操勞了?”
謝明月坐在亭中,見柳光舟信步走來,於是推出茶盞,微笑道。
柳光舟大步跨入亭內,正欲開口,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戚縉山的背影,頓時大驚失色,“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
“謝明月,你竟敢讓戚太傅監視我,我與你,可從未有過逾矩之情,你別害我!”
他不入官場,與戚縉山沒有什麼交際,但並不妨礙他對戚縉山產生畏懼之情。
不光是他,這京中公子哥兒們,或多或少都對這位面冷心狠的活閻王有些發怵。
他在人家的府中,會見人家的妻子,總是有些心虛的。
瞥見柳光舟驚慌的動作,
謝明月無奈扶額“你想什麼呢?”
她看了一眼戚縉山,笑道“今日夫君與我均有要事,他在那裡,見他自己的人,處理自己的事務。”
柳光舟鬼鬼祟祟瞥著戚縉山的身影,雖然活閻王背對著他們,可他總疑心自己起了幻覺,否則怎麼會總覺得戚縉山背後生出了兩隻眼睛,正陰沉沉地一眼不錯盯著自己?
“坐下說話吧。”
謝明月好笑地伸手請他入座,兩人之間隔著寬闊的圓桌,亭臺階下又有林立僕從,氛圍並無一絲旖旎曖昧。
這下若再有人想要造謠,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柳光舟無法,如芒刺在背地坐下,屁股堪堪挨著石凳邊緣,恨不得一有異動便趕緊逃命。
就怕戚縉山突然抽刀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