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你要去哪裡?況且,我計程車兵需要睡個安穩覺,亦不剌,你不要再講條件了。必須明日!你若不信,明日自見分曉。”
“你!”亦不剌指了指周尚文,但人在屋簷下,最後也只得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另外一邊,有兩個士兵過來抬走了烏魯斯博羅特的屍體。
這可是個大官,徐鎮安和馬榮合力抓住了他,等回到京師肯定是一番重賞。
是夜,明軍眾將領一番慶祝,因為身在敵境,便沒喝酒。而這一夜也的確是個好覺。勞累了許多日的明軍士兵得到了一個很好的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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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亦不剌則一夜未眠,
他被一群人看管不說,明天究竟會不會逃出生天也不知道。
而在黑暗中,有一個年輕人拎著一盞煤油燈進了關押他的營帳。
晚上有些看不清,但看身形熟悉,就是他白天見到的明軍小將。
“亦不剌太師,我名為馬榮。”
這句話他是用蒙語說的。
這讓亦不剌很驚異,也用蒙語回說:“已經很久沒見過,會說蒙語的明朝將領了。”
馬榮把煤油燈放在柱子邊的桌子上。
堂堂部落首領此時很落魄,他就這麼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幾年前,我還在京城軍學院讀書時,就聽當時的皇太子說過,韃靼是大明必須打敗的敵人,不管花多長時間。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如果二十年還不行,那一個皇帝終其一生平靖北疆,也是一樁大大的功績。”
“所以自那時起,我就知道將來我一定會遇到韃靼人,然後我便學著說你們的話。看,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馬榮……”亦不剌低著腦袋,聲音中帶著疲憊和沙啞,“多希望,我的部落裡也能有像你腦子這麼好使的年輕了。所以,你今晚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首先想給亦不剌太師吃一顆定心丸,我們的總兵官說要放了你和你的族人,這些都是真的,沒有騙你,是我們計程車兵真的需要休息。”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因為這個建議就是我給總兵官的。”
亦不剌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亦不剌太師總有一天會和我們並肩作戰。”
“可你們剛剛才攻打了我們!”
“是的,如果不打一仗,我說著這些話,你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亦不剌無言,他無法反駁。
“然後呢?除了來讓我吃一顆定心丸,你還要來勸降我?”
“不。”馬榮搖了搖頭,“我是想來和亦不剌太師聊一聊我們大明的皇帝陛下。聽聞小王子假扮成使者隊伍裡的人去過京師,但亦不剌太師一定沒去過,也根本不瞭解現在的大明皇帝陛下是怎樣一個人。”
“如果亦不剌太師今天死了,那你就是死在我們皇帝陛下手中,你不想知道那是個什麼人嗎?”
亦不剌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轉頭,
馬榮繼續說:“在大明,今年是正德元年。但陛下是大明嫡長子,自先皇弘治年間便屢次監國,便說這一路兩萬兵馬,便是自弘治十二年便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我們皇帝陛下捨得花軍餉、備兵事,但捨不得將銀兩用在吃喝享樂。捨得花銀兩建立軍學院,但捨不得多營造一座宮殿,順便說一句,軍學院裡培養的將官,每一個人都十分了解草原,大的草原的局勢,小到你們如何放牧,”
“這些都是皇帝陛下一力主張的,我皇不是昏庸之主,他記得土木堡之恥,記得你們韃靼人殺過的每一個大明百姓,侵略過的每一寸大明國土。亦不剌太師,我比你幸運,你終生無法體會成吉思汗時的輝煌,但我可以跟隨大明皇帝陛下征服這片草原。而大明也可以在太祖、太宗之外,擁有第三位英明聖君!”
“千百年來,每當中原出現這樣的帝王,草原是什麼模樣,你的血脈記憶一定比我說的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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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今天在封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