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畔。
徐長風抬起頭來,轉身望去,只見魏長亭身著紅色衣袍朝著他走到,這間袍子很寬大,之所以這樣,也只是為了遮掩住他那斷去的半隻手臂。
“魏長亭?有事?”少年低聲問。
“有事?”魏長亭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你居然還能這般淡定的問這個問題。徐長風,你斷我一隻手,我要你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若不是你執意要害我,有何至於此?”徐長風下意識後退。
明明魏長亭和他一樣都是手中空空如也,但他心裡頭卻感到一股莫名的畏懼。
“笑話!”說罷,有一道更為雄厚的聲音從魏長亭身後傳來,“我兒會害你?有何證據?”
話音落下,出現了一位高大的朝服男子,少年的瞳孔忍不住往裡頭縮了幾分,一到無形壓力籠罩他心頭。
“沒有想到,這才一年不見,你便已經修煉到三階修為。”魏石春手中緊握著春蠶劍,“當日半劍從我手中逃脫,而今日,即便南宮問天來了,也別想保你。更何況他如今並不在長安。”
“魏大人,你這是何意?”徐長風面色無比陰沉,他知道今日這一劫是避免不了了。
“何意?”魏石春冷笑,“斷手之仇,十倍償還!”
他說著,整個人迅速向徐長風疾馳而來,絲毫不給少年辯解的機會,事實上,這事情也無需辯解。
身為六階修行者的魏石春敢在光天化日下,持劍在劍院內肆意喧擾,其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這是在警告劍院的教習們,誰若敢出手,誰便是他魏石春的敵人。
魏石春不僅僅是一名六階修行者,他還有一個身份,乃是長安禁軍的一位統領,手中的權利遠遠勝過劍院內任何一位教習。
春蠶劍上逼出勢如破竹般的劍芒,不斷逼近少年身前。
魏石春不敢殺人,可活人和死人的區別,只是一口氣的區別罷了。只要留下徐長風
這一口氣,他便不算殺人。
在強者手中,這就是規矩。
呼呼……
與此同時,一陣勁風從徐長風身後席捲而來,漫天連卷的竹葉如同一道道短小的飛劍一般,散發出碧綠光芒,爆射向魏石春。
哐當!
魏石春輕輕揮劍,落下的竹葉便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鬆乾脆地將之劈成碎片。
然而春蠶劍卻在少年身前一丈遠處停了下來,此時此刻,一道凜冽的劍意正環繞在少年的周圍,若是魏石春強行突破劍意,他也會受到不小的反噬。畢竟這道劍意的主人,修為比他要高很多。
“蘇永邱,你個老東西還沒死!”魏石春忍不住罵道。
他知道想要給自己兒子報仇,得過蘇永邱這一關,但他沒想到,這已經早該步入墳地的殘燭老人,竟然還能夠施展出這等實力。
嘎吱……
木屋門板緩緩開啟,蘇永邱穿著一身青色衣袍,白髮蒼蒼走了出來,他臉上的皺紋更多了,幾乎找不到一處沒有皺紋的地方。
魏石春說的不錯,蘇永邱已經太老了。
“徐長風是我師侄,想要動他,沒門!”蘇永邱一字一句道。
“蘇師叔!”徐長風連忙對著蘇永邱作揖。
後者點了點頭,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彷彿無事發生一般讚許道,“玄道榜第六名,不錯。”
他曾答應過要讓蘇永邱在有生之年風光一場,如今這個場面,的確很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