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氏受不住折磨,早就把藏銀子的地方告訴了他們,可是這兩個人拿了銀子卻沒有離開,正在逼問李氏一幅畫的下落。
那是葉舉人早年無意得到的一幅畫,乃前朝畫聖所作,被他視若性命。
葉瓊華看到母親緊咬牙關,滿臉的痛苦。掂量了一下局面,此時如果離開去叫人,母親勢必要承受更多的折磨。那兩個人雖然身為男子,可是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她藉助利器,出其不意之下,未必沒有勝算。
蠟燭炙烤著李氏的手心,使她疼痛難忍,不停地哀求,“我可是你們的姑母,嗚嗚.....你們怎麼能這樣?”
“姑母,不是侄兒想要為難你,實在沒有活路了啊,賭坊說了,再還不上銀子,就要把我們賣到別處做苦役,您忍心看咱們李家斷了香火嗎?“
兩個人,一個逼問李氏,一個正翻箱倒櫃,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剛回頭就看到一把斧頭閃著寒光劈了過來。
葉瓊華出其不意一斧頭劈向了正施虐那位表兄的後背,然後趁著另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一斧頭砍斷了母親身上的繩子。
“娘,快走!去叫人!”
說著拉著李氏就往外跑。
這件事過去沒幾天,葉家又出了一件事。
被葉瓊華砍傷的那位表兄的父親,也就是她的舅父,把葉瓊華告到了葉氏宗祠,說她無故砍傷上門做客的表兄,要葉家給他們一個交代。
舅父給了葉舉人兩個選擇,要麼送女兒見官坐牢,要麼把葉瓊華嫁給他兒子做妾,畢竟她是再嫁之身,沒資格做正頭娘子。
葉舉人難得對葉瓊華說了幾句話,“你也別怪我,這都是你命不好。身為女子你不思溫良恭謙,行事膽大妄為,實非善類。”
“父親,您說我膽大行事,難道是要我眼睜睜看著母親受折磨嗎?”
“這是命!”葉舉人紅著眼睛嘶吼,“是人就應該認命!順為良,逆為兇。不順命的人都是逆徒!兇徒!當誅!!”
葉瓊華心裡的怒火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可是她看著葉舉人,看著他身後的天。
日暮西薄,倦鳥歸巢。
她心裡的怒氣和不幹忽然在這一刻平靜了。
隨著葉舉人的嘶吼,葉瓊華恍然間看到一片紫色的雷池,一種來自靈魂的疼痛在她全身炸裂開。
她的衣服上開始涔出鮮紅的血跡。
葉舉人忽然挑起了,指著她,面容猙獰扭曲,聲音仿若來自天際的洪鐘。
“你不順,不恭,違逆人倫,以下犯上,墜大道,亂綱常,天地不容!”
威嚴的聲音越來越遠。
陰沉的雲層中,慕青楓閉目盤膝懸在其中,周身雷雲漸漸散去。
忽然,一團綠色的光球從她的眉心飛了出來,她緩緩睜開雙眼,一抬手,接住了綠色的光球。
葉瓊華,葉舉人,李氏,洛水,還有白翟兩人,全都在綠色光球中。這段記憶如此的真實,似乎在無盡的過去,她好像真的經歷過這些一般。
苦海妄心,經歷的都是最痛苦的過往。
一遍又一遍,直到瘋狂。
可是,這段記憶並不痛苦。
雲層中開始出現金光,隨著劫雲散去,大片的金光落在慕青楓身上,三花聚頂,經過大周天後,三田育嬰,成就道胎,做到元神出竅,神遊身外。
大金光中,雷雲徹底散去,天地間降下一股甘霖。
沐浴在甘霖之中,慕青楓閉目感受著四周靈力的流動,雙手慢慢往兩邊伸開,然後向中間合攏,停在胸口。
此時,她的氣息十分平和,元嬰在金光中,彷彿穿梭在天地之中,如同一抹塵埃,遊存與天地間,無拘無束,道法自然。
從此以後,她才算真正踏入道的門徑。